第八十章 她居然和大叔……（一万）

    车里头的人，看着她许久不动，又狂按了两声喇叭，刺耳的喇叭声，回荡在这个安静的街头。

    楚乔心无奈，只能加快脚步走过去。

    来到驾座车边，她弯腰，看着里面的男人，今晚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

    但她具体细究，他究竟是哪儿不一样，却说不出来。

    他降下半截车窗，清冷的凉眸看向她，比平日多了丝深绪，薄冷的磁音响起，“上车！”

    她犹豫了片刻，“我……”大半天，却只吱出一个字。

    厉靳南没等她说完，已经打开副驾的车门。

    楚乔心见此，还是绕过车头，走上布加迪。

    当坐进去后，她明显嗅到，车厢多了丝酒香，他喝酒了？

    扣好安全带，她侧过头，问他，“你找我，有事吗？”

    柔和的灯光在车顶洒落，落在男人俊美的脸庞上，他的鼻梁骨很高，投落的阴影把面部轮廓切着的明暗，正因此，更模糊了他眸底的深渊。

    “你不用去医院看团团吧？”厉靳南不答反问，同时发动了引擎。

    轰轰的引擎声，凶悍如雷。

    他今晚难得穿了件白色衬衫，前胸两颗纽扣随意解开，隐约露出健硕的胸膛，手袖也被他卷了起来，露出有力的臂膀，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丝慵懒随意。

    楚乔心从他平静阴沉的神色已经肯定，今晚的他，心情不好。

    她点点头，如实道：“今晚我要加班，姨妈就让我不用去医院了，你想去哪儿吃夜宵？”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为答应他，或许是因为，他心情不好？

    “我带你去一个夜宵摊。”他说着，车子已经离开了金融区。

    一路上，车厢的气氛有点闷、有点沉，许是受厉靳南阴郁的情绪所感染。

    她也找不到话题，只好扭头看向窗外，浮影略过间，路灯被剪碎一地，飞贱起一片光点。

    车窗反光，外面的建筑她看不太清晰，反而是把他那张大侧脸映亮。

    他眉心微微蹙紧，薄唇紧抿，眼底载着一片愁绪，盯着前方的目光，十分专注。

    楚乔心不禁思考起来，他究竟是怎么了？

    因公事还是私事？

    车子一路绵延，当车子停下后，看着外面的小摊，令她十分意外。

    原以为他会和自己去什么高档的餐厅餐馆，最起码也是繁华商业区以内的餐馆。

    没想到，居然是来到旧城区的夜宵摊。

    这儿一字排开，都是夜宵档，白炽灯灯影摇曳，或黄或白，别有一番景致。

    格局都是比较接地气的摊档式罗列，一张又一张桌子从店铺排了出来，人甚多，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亦或打工一族，加班加点后，来这儿吃顿小夜宵，酬劳自己。

    其中有一家，人特多，最引人注目的，是煮粥的厨子，居然是一个鬓角须白的老大汉，从他熟稔的手法可以看出，他当这一行，估计有几十年了。

    厉靳南径直往那一家摊档走过去，刚落座，一名小伙子跑了过去，“厉总，您又来了？”

    小伙子看上去特热情，对他恭敬，眸子却十分纯澈，不带一丝谄媚阿谀。

    厉靳南难得对他笑笑，“来两碗艇仔粥，一碗去虾米，一碗去葱，烧烤类要例牌！”

    “好咧！”小伙子应声，走进里面下单了。

    楚乔心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心里还没晃神过来，她真没想到，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居然这么接地气？

    他似乎看穿她眸底的不可思议，嘴角衔起一丝笑，“怎么，难道我就不能在这儿吃夜宵？”

    楚乔心尴尬摸摸鼻子，“你不过是刷新我的观念。”

    秋夜的风，夹了丝凉，多了分萧索，吹入人心时，令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厉靳南眯了眯眸，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广场，淡淡道：“这儿，我小时候呆过。”

    那时候父亲刚过世，母亲把公司股份如数转移给了董永卓，他和妈妈还有哥哥，在这个住了好长一段日子。

    楚乔心喝了口茶，抬头看向他，第一次看到，他眼角居然染了丝笑，眼神有点飘，应该是在回忆着什么，眉宇微微蹙起，载着一层愁苦。

    越到这种时候，她就越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干坐在那儿。

    这时，煮粥的白发老人，端着两碗热腾腾的艇仔粥走过来，眉目慈祥，看向厉靳南的时候，笑容特别灿烂，“小南，好久没看见你了，带女朋友来了？”

    白发老人看了眼楚乔心，眸底溢开一丝笑意。

    楚乔心嘴角一僵，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厉靳南看了眼楚乔心，把去葱那一碗端给她，对老人说道：“陶叔，她是我朋友。”

    听到他的解释，楚乔心松了口气，对陶叔礼貌打招呼，“陶叔好！”

    “哈哈，这姑娘长得真水灵。”陶叔意味深长拍拍厉靳南的肩膀，“慢吃，我去忙了。”

    说着，对楚乔心点点头，示意一下，迈着矫健刚稳的步伐，离开了。

    楚乔心默默吃着粥，粘稠适度的艇仔粥，自带一股虾子的浓香，这儿的艇仔粥算比较地道了。

    楚乔心忍不住赞了句，“好吃！”

    厉靳南笑了笑，对她道：“刚才的陶叔，是这儿的老板，以前是我们的邻居，刚才那个小伙子，是他的孙儿。”

    “一家子经营一个摊铺吗？”楚乔心又咽下一口粥。

    “对。”

    这时，小伙子端了好几盘烧烤菜过来，都是烧鸡腿，鸡翅，韭菜，茄子，但也有海鲜类，那是厉靳南特地为她点的。

    当她看到那些色泽光嫩，飘香还冒着烟的烤虾贝类，双眸刷了一把亮了，暗暗咽了下口水，厉靳南把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笑了。

    把那几道海鲜放到她跟前，温声道：“吃吧！”

    楚乔心这才想起来，他是不吃海鲜的，心里泛过一抹异色，忍不住问了句，“大叔，你专门给我点的？”

    “嗯！”厉靳南说着，开了瓶啤酒，‘哧’的一声拉环被人拔起，沸腾的啤酒气冒腾起来。

    他没有倒在塑料杯中，而是直接猛头一灌。

    楚乔心又愣了一下，这时候的大叔，实在太接地气了。

    她看着他喝得这么潇洒，也想来一瓶，小手指不断往那边没开封的啤酒移去。

    厉靳南是看到的，但他却没说什么，亦或许，假装看不到，低头吃着东西。

    把啤酒拿到手的楚乔心，暗暗窃喜，有模有样学他拔开啤酒拉环，里面的气体同样沸腾的，她豪放猛头灌了一口。

    “哇……爽！”忍不住叹了一句，又连续喝了好几口。

    厉靳南细嚼慢咽地吃着韭菜，看着真实不矫情的楚乔心，带着长辈的口吻，说了句，“小丫头，别喝这么多酒。”

    “大叔，我年轻力壮身体好，区区一瓶酒，有什么的，你倒不同啊，人到中年精气衰，喝酒伤身损肝，你还是少喝为妙！”

    估计是因为在这种接地气的地方，楚乔心连说话，都变得随意了。

    厉靳南眉梢划过一丝无奈，眸色一黯，看向她别有所指，说：“小丫头，我精气足不足，你难道不知道吗？”

    “嗤！”楚乔心一口啤酒还没下肚腹，忍不住喷了出来，“咳咳！咳咳……”

    估计是他的话太令她意想不到，被他这么一说，她上气接不住下气，呛到了。

    脸蛋羞红，在厉靳南眼中，这时候的她，美艳如花。

    厉靳南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擦擦嘴！”

    他唇边还沾着点笑意，看得楚乔心眼底冒火，“大叔，笑什么，要不是你，我会被呛到吗？”

    厉靳南没再说话，又继续吃着东西。

    坐在一旁的楚乔心，自然也不会自找话题。

    这顿夜宵，吃得的确有滋有味，只不过，两个人的气氛，似乎因为厉靳南的原因，有些沉闷。

    起初还会偶尔说说话，但到后面，酒香越浓，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少，只有偶尔厉靳南拆鸡腿肉，楚乔心才会对他说声谢谢。

    从夜宵摊离开，楚乔心满足地笑着，“谢谢你这顿夜宵。”

    现在的自己，其实很少再来这些夜宵摊，以前在大学时，常常和贝拉拉还有颜素素夜里从学校偷跑出来，吃完夜宵，遇上门禁，她们三个还会疯狂爬墙回宿舍。

    但现在，碍于工作原因，她来这些地方的机会甚少了。

    厉靳南习惯性摸摸她脑袋眸底散开一片宠溺的光点，“如果你喜欢，我经常带你来。”

    “大叔你这么忙，就别开玩笑了。”在触到厉靳南的眼神后，她刻意移开了眸。

    两人说话间，已经回到车里，楚乔心系上安全带，又道：“大叔，想不到，你也会来这些地方吃东西。”

    厉靳南扫了她一眼，眉心淌过一丝无奈，“小丫头，我怎么就不会来这些地方了，我也只是普通人。”

    楚乔心耸耸肩膀，不再说话。

    车子无声无息离开这片喧闹的地儿，踏上大马路，灯影变得缠绵交织，一路金黄，铺绵到前方。

    “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突然，厉靳南问道。

    他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空下，格外有魅力。

    原本看向窗外的楚乔心，扭过头来，光明正大看着他的侧颜，原本想拒绝，但想起他心情不好，答应了，“嗯。”

    厉靳南听此，打转了方向盘，往另一条大道折去。

    楚乔心看着他所去的方向，居然是远离城市的近郊，他这是要去哪儿？

    车子从旧城区，延绵驶到城东，城东离近郊很近，果然，他是去了近郊。

    看着远远的圭麟山，她半开玩笑问道：“大叔，你不会想和我去看日出吧？”

    厉靳南明显一讶，故意道：“这个建议的确不错。”

    “我才不呢，要熬夜到天明，皮肤会经不起摧残的。”楚乔心说着，还拍了拍自己水嫩的肌肤。

    厉靳南没有说话，抿紧的嘴角微微一柔。

    车子一路经盘山公路，不断往上走，山林树多，有些高大点的，还挡住了路灯的光亮。

    风吹过时，树影婆娑，沙沙作响的声音，听着有些森然。

    原以为厉靳南会放慢车速，可随着车子越往上移，他的车速居然节节攀高，一旁的楚乔心一惊，别过头去看他。

    小手忍不住捉牢了安全带，看着他脸色发沉，眸色倏然变得锋利，她暗暗咽了下口水。

    这大叔，该不会一时想不开，要拉她一起陪葬吧？

    这惊人的车速的确有点可怕，但同时，看着两旁的树影形成带状飞影，在他绝巧的车技下，车子每转一个弯，都会挪移出震撼的离心感，双重感官下的刺激，令楚乔心爱死了这种感觉。

    她偷偷看着厉靳南，脸庞英俊如斯，沉冷的神色透着一丝疏离，让人不敢随便打扰。

    他熟稔打转控制方向盘的动作，行云流水，炫酷得让人挪不开眼球。

    等她警觉自己看愣眼后，迅速别开眸。

    愈发觉得，这位大叔，真的有毒！

    当慢性的毒汁侵入你体内，你总会悄然被他吸引住。

    终于，在他疯狂的车速下，不到半个小时，他们来到了山顶。

    在一处平地停下车后，厉靳南打开了天窗，同时把车窗也开了。

    大风吹了进来，散掉不少酒香，车厢添了丝凉意。

    厉靳南摸出烟盒，掏出一根，打火，点燃，深吸了一口气，吞云吐雾间，他已经把座椅降低。

    深邃的眸，被青烟模化，染上浅灰色的眸子，浮出一丝惆怅，接着，他又深吸了一口。

    楚乔心安静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吸烟，但看他烟盒的香烟数量，平常应该不会抽很多。

    楚乔心知道此时此刻的他，需要的是安静，选择沉默，降下座椅，和他一样看着窗外的夜阑。

    深邃广阔的夜空，沉淀的墨色，让人迷恋向往，目光所及之处，繁星点点，璀璨的光华。

    安静的氛围下，连风吹过间，也透着一股惬意。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看着静谧的夜空，各有所思。

    突然，“啊……阿胜，快点……再快点，嗯！”

    由远及近的嘤叹声，顺风而来。

    她眉心一蹙，起先不想理会的她，听着那声音越来越急促，夜色在它的带动下，也变得旖旎起来。

    她忍不住抬起头，朝外张望，看着那辆不远处抖动不止的宝马，嘴角微微一抽。

    交织的莺啼伴随着车子起伏的速度，和谐交奏，从声音的频率以及男性的低吼，已经让人联想到车厢里面的香艳画面。

    楚乔心刻意压下心头的尴尬，回过头来，但看向夜空，已经没了原本的惬意。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厉靳南，心底不得不佩服他的专注力，居然没有被那些声音所干扰。

    空气由一开始的沁凉，变得越来越燥热，楚乔心终于按捺不住，轻咳两声，“大叔，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的思绪被她声音勾了回来，耳听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他从她眸底看到一丝局促。

    浅淡的笑拂过唇角，他点点，“好！”

    从圭麟山下来，往城南的逸湖小区驶去，这段路程，的确需要一些路程。

    在厉靳南听到她打了第十八声哈欠后，趁着转弯的瞬间，对她说道：“不如，你先睡会？”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但她又不太好意思，矜持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睡吧，到了叫你。”

    厉靳南话音刚落，她已经闭上眸，不到五分钟，睡过去了。

    酣然的睡相，原本灵动的小脸，也平静下来，不到多久，他便听到匀称的呼吸声。

    在停落一处红灯时，他特地从后座拿过西装外套，为她盖上。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心里晃过一丝满足感。

    不知不觉下，车速已经被他慢慢降了下来，原本需要45分钟的车程，足足被他拖延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逸湖小区。

    车子稳当当停在她所属楼层下，他别过脸去，看着她的娇颜，一时间不忍心叫醒她。

    精致的五官如出自大师之手，橘色的车灯如鹅绒般平铺在她小脸上，柔化了纤细的轮角。

    水润的双唇，透着淡淡的粉色，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让人忍不住联想翩然，小嘴微微嘟着，就如成熟的花果，待人采撷。

    许是酒意，削化了他的自持力，他的眸色越来越深谙，如汪洋大海，滚起的暗涌，危险的朝着海岸扑去。

    前几次的故意靠近，他喜欢捕捉她的局促和懊恼，但这一次——

    他改变了主意。

    他悄然靠近，细即可闻她的清香，更清晰看到她无暇的瓷肌，唇纹典美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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