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城之主,基兰。
难怪钟塔的那双眼睛里会充满悔恨,看着自己的城民被屠杀灭亡,曾经的繁华不再,而自己犹如困兽,这样的城主怎么能不悔恨交加!
难怪颂歌城池繁荣的壁画里,通篇竟然从未出现首领的身影。伊泽瑞尔当时观察壁画时就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想来,正是壁画惯有的中心点,在这里没有出现。并非不愿意歌颂,而是绘画者,就是被人膜拜的首领本身!
“吾沉睡多时,全靠自身护体意志冥留于此地。催化神石,乃吾半成法力凝聚而成,今日吾之苏醒,亦得益于此。”老人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来即是缘,吾会开点汝,作为苏醒报偿。”
原来当时攻击伊泽瑞尔的,是基兰自身的保护机制,在他沉睡期间免遭意外的入侵和伤害。如此看来,伊泽瑞尔的敏锐洞察力,果然非同一般。此行带上疾井,正好解开了最大的难题。
兵不血刃,智取而非抢夺,这个金发男子果然深不可测。疾井在心中感叹。
既然对方这么大方的开口表示愿意解释任何疾井提出的问题,在伊泽瑞尔灼灼的目光下,疾井自然问及了当年厄尔提斯坦发生的事件真相。
老人似乎早已预料到,不急不慢地开口,讲述了故事的另一面。
基兰曾经是一位远近闻名的法师,他掌握着神秘的力量,却异常痴迷于对时光的研究。这样的爱好,让他热衷于住在城市的钟塔中,看着每一天的日升日落,试图探索新的未知可能,
当毁灭的战火即将席卷至他的家乡之时,基兰用强大的瞬间魔法做了个实验来预测未来的种种可能性,希望能发现一个和平的解决之道。
然而基兰的魔法影响了他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当厄尔提斯坦遭到一群未知的召唤黑骑士组成的方阵袭击之时,基兰正处于冥想的静止之中。等到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厄尔提斯坦已经变成了一片可怕的废墟。他的城民无助地呼唤他的出现和拯救,但是他却错过了这一切,让所有人被烈火和利刃吞噬丧生。
给厄尔提斯坦带来灭顶之灾的骑士们特地让钟塔毫发无损,既是为了避免引起基兰的注意,同时也让基兰饱受失察之罪的折磨。
基兰几乎还没来得及来为他巨大的损失而悲痛,便意识到发现他那危险带给自己灭顶的灾难。
他的意识与它当前所在的时间分离开来,成为了独立存在的物质。基兰发现魔法令自己的神识从*中剥离,他的精神漂浮于时间中。这种漂浮,使得他的思维意识,不断游走于他所经历的任一时间点到现在,却无法影响未来之事。
也就是说,他被禁锢在了时间的牢笼里!
这个诅咒最痛苦之处莫过于让基兰先置身于厄尔提斯坦的过去,剩下的时间则停驻在厄尔提斯坦那凄凉的废墟之中。
“吾所承之痛,非言所能及。”基兰苍老的声音仿佛再次沉浸到了那段回忆中,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地哀伤。
“不对,”伊泽瑞尔犀利的眼睛在疾井和基兰之间来回打量,他说道,“如果你的神识被禁锢,*呢?如果你一直被困在这座钟塔里,那么丽桑卓玛繁衍千年的后代又作何解释?已经灭绝的厄尔提斯坦,失去对肉身控制的你,怎么可能画出这满墙的壁画?”
面对伊泽瑞尔尖锐的问题,基兰神秘地笑了,逐渐消散开的蓝色物质使他的脸逐渐模糊,声音也渐渐拉远,仿佛不断远离而无从阻止。
“天上水地上沙,无根而驭万物。舍弃,方能得到。”
疾井看着那团冰蓝色在自己身边萦绕,而后渐渐向上飘散消失,原本阻隔了视线的不透明物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乌有。伊泽瑞尔看到钟塔最顶端的尖塔上,刻着醒目的四行短诗,看起来好像是谜面,可直觉又告诉自己,这就是一切的谜底。
“冰海之源,时光之眼,
融解之温,羁绊之绳,
得则舍,舍则得。
一念轮回,轮回一念。”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人记得所有故事的开始,那颗宝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