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看到来就诊的大夫吓得坐在地上,侯静枫的手执一把利刃抵在他的脖间,场面看起来十分混乱,连纱帘都撤下了一大半。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絮儿惊讶不已。
侯静枫生气的对着絮儿说“这该死的大夫想要轻薄我!”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是这位小姐误会我了!真的!”大夫非常害怕,脸色都变了,此刻满头大汗,手脚都哆嗦了起来,而侯静枫则是一脸的怒容,挥舞着手中的利刃。
“小姐,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絮儿顿感疲惫的拉住了侯静枫,想要阻止她,侯静枫不满的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大夫“你问他!”然后哼了一声,便把头转了过去,而那惊魂未定的大夫似乎是得到了圣旨一般,结结巴巴的就说起了方才絮儿不在时发生的事情。
“方才我进屋想要替这个姑娘把脉,谁知她死活就是不愿意把手伸出来,反而是拿出了一柄长剑对着我,我自然是十分惊慌,不知如何才好,想要离开,哪曾想这位姑娘反将我的手拉住,我们一番争斗之间,不小心将翻到了床上,还未来得及说清楚,就被她踹到了地上,还用利刃对着我,你说,你说我是倒了什么霉了,今天碰到这样的事情!”
絮儿听完了整件事情,不由的‘噗哧’一笑,这误会也闹得太大了,原本想用银子封住这大夫的嘴,把小姐没有生病说成得了风寒,这可好,现在出再多的银子,这大夫应该也不会同意了。
絮儿走到了侯静枫的身边,将她手中的利刃取了下来,侯静枫虽说心中刚刚是气急的,此刻也已经冷静了下来,看着被自己吓破胆的大夫,也觉得有些过分了“对不起啊,我一时冲动。”
侯静枫走下了床,向大夫伸出了手,想要扶他一把,哪只大夫似乎是受了刺激一般,急急忙忙的就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姑娘,希望你以后慎重,别再一时冲动了。”
“好好好,一定不会了。”侯静枫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然后说道,絮儿忍住笑意,看着幸免一死的大夫心有余悸的模样,不忘从镜盒中取出了几锭金子递了过去“这银子还望大夫收下,对外请说我们家小姐感染风寒,需要静养。”
“这银子我收不得,收不得的!”大夫还想推辞,却不想看到侯静枫转身去剑的动作,忙收下了银子,还保证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这道让絮儿十分满意,只当是大夫通情达理了。
只不过方才侯静枫只想将床上的佩剑取了挂好,没想到那大夫错以为侯静枫又要动粗,这才改了口,同意下来,就当是歪打正着了。
翌日,侯静枫拿着包袱,换上了絮儿的衣裳,正从后院的高墙往外翻,谁知此时正从后街上路过的东方俊贤看到了。
“喂,有人啊!”东方俊贤大声喊道,侯静枫听到他这么一喊,狼狈不堪的就从高墙上甩了下去,姿势自然是极其难看,衣裳也脏乱不堪,恼怒的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东方俊贤,顺势就将手中的包袱扔了过去。
“啊,我还以为是小偷呢,原来是侯姑娘,失礼了。”东方俊贤急忙作揖,好无辜的辩解,侯静枫不由得瞪了他一眼,然后生气的说道“你!你!你!哼,你别再大呼小叫的,让人知道了,要你好看!”
“啊呀,敢问姑娘要去哪里?”看侯静枫要离开,东方俊贤跟上前去,侯静枫瞥了他一眼“与你何干!还有,别让我再看到你!”说罢,也顾不得形象了,把腿就往前跑去,哪知身后的东方俊贤竟然跟了上来,满脸愉悦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来气。没想到他足足跟着侯静枫四条街,似乎还是不罢休,而侯静枫则是恼了“你跟着我作甚!”
“怕你迷路遇到坏人啊!”东方俊贤偷笑着,毫不在意样子,侯静枫颇感无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怕坏人,我会保护自己的,所以请你回去吧!”
推着东方俊贤往回去的方向,侯静枫就准备撒腿就跑,没想到东方俊贤又跟了上来“我不是说我会保护好自己了么!”
东方俊贤思索了片刻后,十分认真的看着侯静枫说道“可是,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其他人呢。”
“你你你!”一句话就让侯静枫语塞,确实,前日东方丞相的寿宴上自己确实输给了东方俊贤,现在想要反驳也很无力,可是如果让这个人跟着自己,那岂不是没有了偷跑的意义了么,而且十分啰嗦和碍眼。
该死的,要想个法子摆脱他才行。
跟着行为鬼鬼祟祟的侯静枫绕了一大圈,来到的竟然是礼部侍郎的府邸,并且还是偷偷摸摸从后门翻墙而入,弄得满身灰尘。
“喂,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找萦梦。”侯静枫转过身指着东方俊贤的鼻子说道,双眼紧紧盯着他,而东方俊贤一点都未把侯静枫的话听在耳里,依旧是跟在她的身后,直至到了叶萦梦的闺阁前才停下了脚步。
“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吧,免得你又想出法子一个人逃走。”东方俊贤太了解侯静枫在想些什么了,毫不犹豫的跟到了门前。
这一举动惹得侯静枫颇为不满“喂,我有这么不靠谱么!”见侯静枫反驳,东方俊贤倒是不以为然道“不然你以为呢?”
侯静枫好似被他说中了心事,脸上一红道“哼,懒得与你争口舌只能,你最好乖乖的在门口等我,别被人发现了。”看着侯静枫一步一回头的进了屋子,东方俊贤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丫头还挺有趣的。
屋内,叶萦梦已经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待侯静枫如老鼠一般的窜了进来,这才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静枫,你不是得了风寒么,怎么跑出来了。”叶萦梦想要探探侯静枫的额头,看烧是否退下去了,怎知侯静枫一把就拉着她走到了床边,小声在耳边说道。
“萦梦,你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看着侯静枫祈求的眼神,叶萦梦也是大惊,方才确实听到了屋外有两人说话的声音,但是进屋的只有侯静枫一人,那另一人会是谁呢,再看侯静枫此刻双眼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真的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可是看她一阵风风火火的样子,好像无病在身,这丫头又出了什么鬼主意。
“说罢,什么事。”叶萦梦想通了,便不着急了,此刻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床边上,拿起了一旁的刺绣,面含笑意的看了一眼侯静枫。
“萦梦,你能不能帮我脱身啊,也就是说,帮我支开屋子外的那个家伙,然后让我方便逃跑。”侯静枫轻声对着叶萦梦说道,是不是的还回头看看窗外,叶萦梦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摸样,也起了好奇之心“屋子外是什么家伙呀?”
“不就是那个东方俊贤咯,真是烦死了,我刚从家里出来就黏上了我,真是麻烦。”
“东方俊贤?丞相的那个嫡长子?”见侯静枫一阵点头,叶萦梦不由的顿了一下,脸色瞬息万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再看侯静枫一脸期待的样子,倒也同意了下来。
叶萦梦从一旁取来了一套平日里穿的衣裳递给了侯静枫,而自己则换上了侯静枫的衣裳,两人相视一笑,随即打破了屋内的花瓶,叮当作响之际,侯静枫弯下腰,低着头,捡起碎片,而叶萦梦则慌乱的推门而出,东方俊贤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屋内,便往叶萦梦消失的方向跑去。
叶萦梦不似侯静枫那般从小便习武强身,没跑多远就开始娇喘连连,脸色也开始红润了起来,渐渐放慢的步子停留在了眼前的一片湖水前,见身后无人追来,便停下休息。
清风拂面,让叶萦梦的心也随之慢慢的静了下来,殊不知东方俊贤早已经躲在暗处,看了许久,这才露面。
“叶姑娘好兴致,喜欢穿着别人的衣裳来此欣赏美景。”叶萦梦听到身后有人而来,急忙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脚下泥土湿润,一个不小心,竟跌落湖中,东方俊贤想要上前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落水的叶萦梦从湖中救上岸来。
好在艳阳高照,还是个好天气。
“对不起,我一时不小心,还害的你也弄湿了衣裳。”东方俊贤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因为羞涩而满面通红的叶萦梦后,继续拧干身上的衣裳。
气氛没由来的沉默了起来,叶萦梦也不敢先开口,毕竟孤男寡女,衣衫湿乱,若被人看见了,十张口也说不清楚了。
待两人衣裳干的差不多了,东方俊贤才开口道“姑娘一个人回去危险,还是让我送姑娘一程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一个人回去没事的。”叶萦梦微红着脸,婉拒道。
“如果姑娘出了什么事,侯静枫这丫头定然不会放过我的。”叶萦梦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正在说话的东方俊贤,看着眼神中闪烁着光芒的他,不由得紧咬住了嘴唇,眼神暗淡了下来,然后只是点了点头,让东方俊贤一路陪同。
望着东方俊贤离去的背影,叶萦梦的手不由的又握紧了几分,苍白是脸色在夕阳斜照下更显无力。
“侯静枫,为什么,你要跟我抢。”
从叶萦梦的闺阁逃出后,侯静枫就不曾耽搁一时半会儿,这会儿才觉累了,喘了,进了一家酒家休息,小二满面堆笑的就走了上来“姑娘,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给我上几个小菜,清淡点就可。”侯静枫没心思去问有些什么好吃的,一个劲的就往酒家外头瞅着,生怕又被东方俊贤追上,好在此刻街上已经没什么人来往,天色也渐渐黑了,侯静枫这才回过神来,吃起桌上的小菜。
虽说她点的是要清淡些的,但也不至于一碰肉都没有啊,看着桌上的菜色,不由得就发起愁来“小二,你怎么上的都是素菜啊!”
小二见侯静枫一脸不悦的样子,急忙就上前解释“是姑娘您让我点些清淡的,怎么,不和您的胃口么?”
“废话,我要吃肉。”小二只是愣了一下,迅速的就往厨房的地方走去,进入厨房之后,就换了一副脸色,显得狡诈不已。
他在一旁正忙活着做菜的师傅肩头上轻轻拍了两下,随即就闪到了客栈的僻静后院,小儿拉着他有些兴奋道“二虎,又有买卖了。”
“什么买卖?靠谱么!”名叫二虎的厨子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轻声且带着兴奋的问道,眼中闪过的精光,不用言语,而店小二看二虎也是一脸期待的模样,偷偷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粉末递了过去“怎么做,你知道,我去联系刘妈妈。”
“好类。你就放心!”两人散开后,二虎就把准备给侯静枫上的东坡肉里加了一些料,待人端上去之后,看着侯静枫吃完,这才放下了心。
就在侯静枫准备买账走人的时候,这才发现身上一分钱都未带,此刻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可是找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出一个字。
哎呀,定是出门的时候就忘记带银票了,这可如何是好。
侯静枫左顾右盼之际,发现客栈内早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几个贪杯的酒鬼和自己一个姑娘家,而此刻店内还站着两个精神抖擞的店小二,似乎看出了端倪,正往自己走来。
“姑娘,您吃的可好?”看到走到跟前的店小二仍是一脸殷勤的模样,侯静枫不由的结巴起来。
“好,好,很好,非常好。”侯静枫满足的啧了啧嘴。
“我看天色已晚,不知姑娘准备留宿还是付账?”此刻侯静枫早已经是一手的虚汗,头竟也开始昏涨,眼前似乎越来越模糊,变成了一片白,最后又成了一片黑,人倒在了桌面上。
“二虎,走了,人已经搞定了。”店小二对着厨房门口大喊一声,然后走到了柜台后头拿起了一个麻袋,利索的就把侯静枫塞了进去,最后还不忘牢牢的把麻袋口扎好。
人就由着二虎一路背到了芬芳楼的后门口,店小二悄步上前,有规律的在门上先敲三下,后敲两下,不多时,就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彪形大汉,面露凶光,领着两人就进了院子。
后院柴房内站着一男一女,还有店小二和二虎,以及被药迷昏过去的侯静枫,女的是芬芳楼的妈妈,也就是老鸨。
老鸨虽然年纪五十左右,看得出原本还算娇美的面容上早已经爬满了皱纹,再加上浓妆艳抹一番后,愈发的令人作呕,倒是还保持着不错的身材,一旁站着的男子,就是一开始领着几人进屋的,正是刘妈妈的相好,也算是芬芳楼内的守卫了。
“小子,上回你给我带来的货色虽说不错,但是性子却犟得很,你可知道光是调教,就花费了我多少工夫么!”刘妈妈扯着尖细的嗓子说道。
“哎哟,刘妈妈,这我哪能知道啊,我只管给您这儿带人,又没时间验货,你说对吧。”见刘妈妈这么说,那小儿急了,刘妈妈斜眼瞧了一眼麻袋里还是纹丝不动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下了多少药量啊,这人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反应。”老鸨说罢,店小二回头看了一眼二虎,二虎摊了摊手,示意把一整包药都下进去了。
“算了算了,先打开麻袋,看看货色要紧。”老鸨有些不耐烦的推了推小二,小二急忙说“好类,这次可真的是国色天香啊,刘妈妈,您可得给个好价钱。”
“少说废话,快点解开。”先前这店小二来芬芳楼通知刘妈妈的时候,就大约的形容了一下侯静枫的模样,此刻又被他说神乎其神,刘妈妈也愈发的好奇起来,用脚踹了一下二虎的屁股,示意让他动作快些。
麻袋打开后,在昏黄的烛光下,刘妈妈的眼中带着惊喜和按耐不住的兴奋,而店小二则是在一旁高兴的数着银票。而此时刚刚从麻袋中放出的侯静枫,鬓云乱洒,衣衫凌乱的模样,芳菲妩媚,让人不禁胡思乱想。
“这是哪儿?”侯静枫一边用手揉着脑袋,一边轻揉着眼睛,似乎刚睡醒那般,而刘妈妈则走到了侯静枫的面前,半蹲下身,只是刚用手抬起了侯静枫的下巴,就被侯静枫一掌推开,滚到了另外一边。
“你这臭丫头,竟敢打我!”老鸨怒道!
见侯静枫掌中带着一股子狠劲,站在刘妈妈身旁的那个默不作声的男子走上前去,粗鲁的想将侯静枫从地上拽起,却发现侯静枫早已灵巧的移动了身体的方向,巧妙的躲开了他的手,男子脸上跃过一丝不悦。
从地上爬起的刘妈妈看到药力全消的侯静枫,此刻正睁着那双大眼看着自己的时候,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眼前这双眸子中透露着精明,看来这丫头不好对付“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是我芬芳楼的姑娘了?”
“知道啊。”侯静枫毫不犹豫的答道,随即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整了整凌乱的发髻和衣衫,看着在自己饭菜里下药的店小二和二虎,脸上浮起一抹冷笑。
“你想做什么?”二虎战战兢兢的躲到了店小二的身后,然后指着侯静枫大声问道,似乎响亮的声音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似得,毕竟侯静枫与以往用迷药迷晕后,带来这里的姑娘都不相同。
见过哭闹的,见过上吊寻死的,也见过想方设法偷逃出去的,就是没见过被捉来还如此镇定的,仿佛她才是来说买卖的那个主。
“我想做什么?你们将我撸来卖给青楼,我还能做什么呢?”侯静枫的话语中透露了一丝的认命,但是从她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想的绝对不是那么单纯的,微笑着,她转身走向了刘妈妈。
“如果我昏迷的时候没有听错的话,你就是刘妈妈吧。”侯静枫肯定的说道,刘妈妈有些惊讶眼前这个少女,竟然能如此笃定的在这样的环境下有此反应。
“正是,怎么好像是你有条件和我谈嘛!”刘妈妈扬起了头,撇着嘴说道,对着眼前的侯静枫她反倒没完全的把握能够控制住,不过在气势上自然是不能被压过去的,因此说话间的语调也提升了一个高度。
“刘妈妈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穿了我这花花肠子,其实我也就有三个条件罢了,如若你答应,我可以让你的芬芳楼在城中数一数二,如若不答应么,我觉得芬芳楼被我搅和的鸡飞狗跳也不太好吧?”侯静枫微笑着,半带威胁的口吻对老鸨说道。
“你这分明是威胁,哪里来商量的口气。”刘妈妈一脸不满,但心中的惊讶更多,这女子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像是空口戏说,只不过对于女子口中说的,可以让芬芳楼在城中数一数二,也是刘妈妈有些心动的一个原因,毕竟这些年不必以往,这生意越来越难经营下去了。
都喜欢花样多,姑娘貌美年轻的,而芬芳楼虽然一直都有年轻姑娘,但是姿色却没有太过出众的,这也是刘妈妈肯高价买下侯静枫的原因之一“你倒说说是哪三个条件,若合情理,我便可以考虑,若是过分了,你就什么都别想了。”
“第一,我是卖艺不卖身,第二,我想走的时候你不能硬留住我,这第三就是我需要什么,你都得满足我。”侯静枫毫不客气的开出了条件,这话说话,老鸨倒是不买账了。
“你这也太过分了!这和供个小姐有什么区别!”刘妈妈被侯静枫一番话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脸上难看至极,这丫头定然是派来气死自己的,要不然怎么会想得出这样无理的条件,真是异想天开,自己竟也会让她有机会说这些,真是脑子犯浑了才使得。
侯静枫见刘妈妈对着那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上前就准备对侯静枫动粗,侯静枫从容不迫的从男子腰间绕过,转而到了刘妈妈的面前“刘妈妈,如果你不希望你的芬芳楼能够在城中占有一席之位,不希望过几年就关门大吉的话,你最好答应我的要求哦。”
“你!”刘妈妈和侯静枫两人对视了许久,最后终于还是无奈的点头同意,毕竟侯静枫说的都是芬芳楼此刻的燃眉之急,若真的能有转机,也就值了,若这丫头只是缓兵之计的话,到时候手势她也可以。
翌日,侯静枫睡到了晌午十分,从刘妈妈安排的院子中走到了芬芳楼的大厅中,发现只有寥寥数人来此饮酒,看来芬芳楼现在确实不景气,也怪不得刘妈妈昨日竟能真的答应自己的要求,不过既然说出口了,侯静枫自然是要做到最好的。
“姑娘花容,奴婢从今日起就跟着姑娘了。”侯静枫抬眼看了一眼从屋外拿着洗漱物品进屋的女子,长相虽然普通但是双眼却明亮有神,声音柔和让人觉着舒服,刘妈妈果然有心。
“我叫诗兰,你去告诉刘妈妈,三天后我会送分大礼给她,让她好好期待。”虽然花容疑惑不解侯静枫言下之意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巧的应声退了出去,望着屋外万里无云的天空,侯静枫轻轻的闭上了眼,一抹笑意浮上嘴角。
侯静枫将要置办的物件都写在了纸上,然后拿给花容,花容只是斜眼飘过那张纸,便被吓了一跳。
“被吓到了么?”侯静枫见她表情就知道这丫头定然没想到自己会要这些,花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又一阵摇头,侯静枫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让刘妈妈将芬芳楼中拿得出手的姑娘,都叫到我这儿来,知道么?”
“知道了小姐,那我退下了。”不多时,刘妈妈就领着五个姑娘来到了侯静枫的后院,侯静枫早已经站在那儿等了许久。
“这是诗兰姑娘,这三天里,你们就听她的安排好了。”刘妈妈指了指侯静枫,算是介绍过了,那些姑娘看着侯静枫,表情不一,不过依旧乖巧的回答道“是,妈妈。”
姑娘们倒也没有不服气闹乱子的,看来刘妈妈管教的有一套,但这也正说明了,这里的姑娘毫无性格,就如死尸一般,又怎会让男人感兴趣?
按照刘妈妈的意思,五个姑娘一一报上了姓名,会些什么,而其中最让侯静枫觉得特别的就是身着茶色绣裙,打扮浓艳的媚儿。
媚儿会吹笛和古琴,确实是多才多艺的,虽说长相需要胭脂水粉的补救,但无论身材还是性格,皆胜其余四人,双儿、芸儿皆是样貌出众,却毫无内涵,柳儿、巧儿则会些舞蹈,侯静枫有了大致的了解后,然后对着她们说道“三天里,每日申时来我这里,媚儿留下,其余的回去吧。”
“可是。”双儿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巧儿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之后,双儿就不再多语,准备离开。
侯静枫注意到了这一细节,思索片刻后,还是说了一句“双儿也留下。”双儿忽闪的眼中闪过的是喜悦,是兴奋,立即就甩开了巧儿的手,奔了回来,只不过媚儿在看双儿时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羡慕,又似嫉妒。
“媚儿,去我屋里弹一曲。”侯静枫转身往屋内走去,媚儿满脸是笑的答应了“好。”
屋中略微哀伤的琴音,如女子正在诉说哀伤之事,忽快忽慢,是阴柔的亦是抒情的美,却无半点能够吸引侯静枫的地方。
一曲完毕,侯静枫不由开口道“媚儿,你平日里只弹这样的曲子么?”
“让姑娘见笑了,我确实只会这些。”媚儿知道侯静枫这句话的意思,但她也确实只会这些,侯静枫见她有些低落的样子,然后又问道“那有没有试过欢快些的,亦或是舒心恬静的曲子呢?”
“没有,只不过,只不过刘妈妈也不曾让我们在客人面前摆弄这些玩意儿,说是把客人服侍好,便可了。”这个刘妈妈!侯静枫心中不由得将刘妈妈念叨了一通,怪不得芬芳楼的生意惨淡,感情是刘妈妈不会将姑娘们自身的才艺拿出来,光凭样貌能撑多久呢。
侯静枫轻叹一声,然后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双儿,见她有些不削媚儿所弹,于是有些好奇“双儿,我见你与巧儿关系不错,可曾与她学过舞蹈?”
“学过一些,但只是皮毛罢了,哪像媚儿姐姐,来这里便会弹曲,又会吹笛的,怪不得能哄的客人都去找她了。”双儿的言语中透露着浓烈的酸味儿,看得出她也不怎么喜欢媚儿。
“双儿!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只不过,媚儿突然发声喝止,双儿和侯静枫皆是惊讶,看着冷美人媚儿恼怒的样子,真的比双儿生气时还来得吓人。
“好了好了,媚儿今日与我学琴,双儿暂且回去。”侯静枫急忙制止两人,只怕若是让两人争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停下。
见侯静枫这样说了,双儿也不再多语“好吧,诗兰姑娘说了算,那我就退下了。”
“别忘记明日还得过来,别闹别扭了,知道么。”侯静枫见她还算听话,不由得多嘴劝了一句,哪知双儿却道“哼,谁稀罕跟她闹别扭啊。”看着双儿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样子,侯静枫不由得觉得好笑。
翌日,侯静枫就拿着花容置办回来的衣衫送到了各家姑娘的屋子中,而刘妈妈的相好,徐生则帮着侯静枫在芬芳楼的正中央搭建起了一个花台。
那些没有客人需要照应的姑娘都跑了下来,帮起了侯静枫的忙,而花容和刘妈妈则是按照侯静枫的意思,将一块写着后日,芬芳楼新花魁表演,价高者得的牌匾,挂在了显而易见的地方。
凡是看到这块匾额的客人,都会上前去问刘妈妈,什么时候来的心花魁,似乎都是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这倒是让刘妈妈高兴极了。
后院“双儿,今日你要与我学习剑舞,你可有信心学会?”侯静枫用手随意的摆弄着剑,漫不经心的问道,双儿倒是颇为认真的答道“只不过几个时辰,又怎可能完全学会呢,若说学个模样,我还是有信心的。”
侯静枫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便可。”
说话间,侯静枫已开始舞起剑舞,也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幽静婉转的古琴声,如潺潺流水,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与侯静枫的剑舞融合在了一起,似乎天作之合一般。
“是谁!”双儿和侯静枫都往四周一阵扫视,却什么发现都没有,而侯静枫的剑舞停下后,那琴声也停了下来。
“冥冥之中,你我有缘,姑娘又何必要在下现身呢。”男子悠扬的声音传入侯静枫的耳中,这声音绝对不是侯凌风,也不是东方俊贤的,那又会是谁。
暗中猜测着此人的身份,明白,这个人现在就在暗处看着自己!
三日之期一晃而过,芬芳楼新花魁表演自然是吸引了许多好色之徒到来,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来往商旅,亦或是江湖风流人士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