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的手:“不说就给我出去。”
方婕吃痛,挣扎间眼眶又湿润了。她甩开他的手臂,觉得这个忽冷忽热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当即拉下脸来:“我走就是,神经病!”
快步走到门口,她犹豫下来,背对着他。司霖双手插兜,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走啊。”
方婕转过身,阴沉着脸,大步走回沙发旁,重新坐下来。抹抹脸,她冷静下来,低声道:“我不能回去,你先让我缓缓。”
司霖也坐下:“那就告诉我答案。”
方婕这下脑内清明不少,抬头迎向他的目光:“一把半圆形的梳子,深红色,对我很重要。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司霖正喝着水,动作一顿,随即面无表情地放下水杯,“你刚才说‘如果没买那把该死的梳子’。”方婕说谎就会脸红,这下被人看穿心思,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你是从哪个地方来的?”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起无关痛痒的事情来。
方婕低头,呐呐道:“本地人。”
“噢?”他意味不明地发出一个语气词,倒是不再说话。
她有些恼了,觉得这个男人总是在戏弄自己。这个被虐得很惨的男配,会得癌症死掉的男配,居然在这里埋汰她?她自以为自己掌握一切发展规律,连带着看他都有些不爽。
“那你呢?作为宇辉集团的继承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南宫先生。”方婕咬牙道。
司霖眸色一黯,口气不悦:“我叫司霖,不叫南宫霖。”
方婕回嘴:“你怎么知道我要说南宫霖?呵呵,世界级著名钢琴家,有名的王子,这里谁不认识?还跟我装,受情伤逃到这里来,未免可笑。”说到最后,她用鼻子“哼”了一下,眼带不屑地看着他。这男人八成是被夏洛涵给伤透了心。
“你好像知道很不得了的事情。”他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深究,身体前倾,笑意不达眼底,“比如,我的身世;比如,我的情史;比如,我的结局。”
他这样的姿态和神情,像极了方婕某次看的刑侦片里的杀人犯,浑身都是阴森森的气团。方婕手心出汗,刚才的气势瞬间灭了下去,敷衍道:“你很出名……我经常在报纸上看见你而已。其他的,并不知道多少。”
司霖则步步紧逼:“可是,我从你刚才的话解读出来的信息是,你很了解我。”
“没有很了解。”她打着哈哈,灌了一口水。
两人俱沉默下来。方婕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揪紧衣袖,心想这个男人真是沾染不得。前有狼,后有虎,她算了一下自己挂掉的比例,毅然起身:“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得回去了。”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导致男配的性格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她现在必须回去,趁自己还没有被溺死在他可怕的眼神里之前。
“回去那个阴气重的地方?”司霖冷声道,起身挡在她面前。
他真的很高,方婕是南方的女子,身高只能勉强达到他的胸膛。她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莫名松了一口气:“刚才不是嫌弃我不让我进来吗?怎么,良心发现了?”
司霖柔和了脸色:“你一个女孩子,这个时候出去给人看了笑话也不好。今晚就在这里,我明天有话告诉你。你睡客厅,我这里有干净的毛毯。”
她将信将疑,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一声轻蔑的嗤笑从头顶传来:“怕了?”
说完,男人走进卧室,没多久就抱着一根薄毯出来,扔在沙发上。
“收起你那愚蠢的偏见,我去睡了。”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带上卧室的门,
窗外的大雨渐渐消停下来。夏天的雨,极少有在夜晚下的,方婕打了一个寒颤,想起刚才的情形,认命地睡到了沙发上。
一夜好梦。
**
早上是在刺眼阳光的照射下醒来的。
方婕身上还披着毛毯,屋内的空调却关了,整得她背上汗湿了一大片。她掀开毯子,一股热浪迎面而来,知了就在窗外的树上不停鸣叫,她烦躁地抹了一把头发,看见男人坐在藤椅上悠闲地读报。
“你怎么把空调关了?”刚起来,声音还有些糯,软软的没什么气势。
司霖放下报纸,挑眉:“电费很贵。”
方婕嗤笑:“你一个大少爷还嫌电费贵,明明是分分钟用钱砸人的资本好吗?”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她顶着鸡窝头从沙发上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些什么。
司霖没理会她无形之中的挑衅,指了指厨房:“快去做早餐。”
“凭什么我去?”她眼里还糊着眼屎,整个人看起来邋遢无比。司霖扬起下巴,淡淡道:“厨房有食材。你做给我吃了,我考虑要不要给你工资。我猜,你现在应该没工作。不如就近原则,我给你钱,你也有时间去找你要找的东西。”
这个条件无疑是诱人的。
方婕虽然不喜占别人便宜,但这么好的事情摆在自己面前,她如果拒绝就真的矫情了。没过一分钟,她就毫不犹豫地走进厨房。
司霖勾起的唇角迅速恢复平常,继续若无其事地看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