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各谋

之一擒下。

    这其间，沈墨想要动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多看看，反正那些人没有立即杀人的意思，也许可以顺藤摸瓜多知道一点儿什么。

    他的确看好郑王的秉公执法，但若是那人也有这样私底下的龌龊，他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失望，以至于转投旁的阵营。

    多年的苦读并没有白费，沈墨虽然没有考个秀才进士的，但见识却与以前大大不同，他以前如同那些少年侠士一样，以行侠仗义为傲，自以为清白如泉，洗涤着世间清明，而读了不少书之后才知道自己曾经的行为有多么微不足道。

    救得一人两人的性命，断得一件两件的冤案，所惠者不过几人数家，而所利者也不过当时而已，谁知道他走之后会有什么呢？

    若是真的想要律法有用，想要那些犯罪的都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想要那些受苦的都能够得到补偿，想要所有的人都得到一个公平，那样的做法却是不够的，或者说微不足道的。

    许多不曾清晰的念头在遇到皇位更迭的时候有了新的想法，一如洛辰所说，刀子从上劈下总是容易，从下劈上，气力必倍。

    而要做到从上劈下，除了当皇帝之外，便只能够当皇帝身边的大臣，只有掌握了权柄做这件事才能够容易，但掌握权柄却又不是容易的，仅这一件事便让沈墨倍加纠结，他太清楚自己不是做官的料子了，还是洛辰一句话提醒了他，何必非要自己来做，有这样的想法，让更懂的人去做不是更好？

    不得不说，这位师兄是真的聪明，最懂得如何省时省力地做事情，便是借力打力，能够借到足够的力也非要聪明人来办不可。

    越是觉得他聪明就越是对他的行为忍不住深思，各从天命的字条，留在洛京的师兄，他选择的是七皇子么？

    一走神的工夫，发现那些人已经走得足够远，沈墨忙策马跟上，这样的旷野中追踪最是不易，早就积累下的江湖经验这会儿派上了大用场，再度熟悉起来。

    在洛京看了那几年书，还真的当自己是读书人了，于这“武夫”活儿却是陌生了不少。

    洛京。

    洛辰如今并不住在魏大人的府上，也不是住在自己家中，而是有了新的住所，这座宅子是皇帝赐给他的，宅子中旁的也罢了，最得意的却是有个观星楼，虽洛辰算术一学上并不要求事事观星，但那星辰的走向及明暗，总是能够辅助他知道许多事情。

    世人总说地上一个人，天上一颗星。这话虽有道理，但却也有不妥之处，如同今夜，星辰寥寥，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二十颗，难道地上只有二十个人吗？当然不是，不太重要的人于星辰上是不会显现的。

    星辰代表的是轨迹，明暗代表的是气运，紫微星是帝王星，它的晦暗不明可是大事，只不过，于洛辰来说，也就是一笑，“这兄弟相争，还真的不知道该是谁胜谁负，且看着吧！”

    “你的意思是… …”阴影处站着一人，在他说话之前，竟是没有人察觉。

    洛辰却是早就知道了一般，自若回首，安慰道：“方统领不必心急，你是先帝的人，无论他们兄弟谁胜谁负，总是不会亏待了你的，你只要稳坐泰山，自然步步高升。”

    方统领沉思了一下，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脸色，良久，一个小太监登上楼来，那方统领不知何时竟是走了。

    “大人，皇上要您算算这些待选的秀女可有合适的，不知大人可有答复。”

    因神算而名声大噪的洛辰如今也是正儿八经的五品官了，主管的事情却没什么实际的，不过是应皇帝要求，算算这个算算那个，皇帝未必全信他所言，但也有人为了让他说几句好话而重金贿赂，以至于他在官员中的位置有些超然。

    小太监靠过来悄声说：“大人上次与郑王世子茶楼叙话，皇上颇为不满，还望大人给个答复以消祸患。”

    “嗯，我知道了。”洛辰淡淡说着，随手奉上两张银票，“我听说方统领只有一位妹妹，甚为爱护，其妹虽容貌不佳，却是才德兼备，命格也是不错，可效于飞。”

    小太监点点头，应声而去。

    楼中一时安静，洛辰仰望星空，注意力却不在那紫微星上，而是看向了旁边的辅星，环绕在它周围的星星或明或暗，稀疏零落。

    “兄弟相争，还不知是哪个得意。”叹息一声，收回目光，回望地上，从这里看去，不远处的那座魏家宅院仿佛就在脚下，一时心中畅快，“管他哪个得意，你是必然要空空收场了，我只等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