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茶楼中,适才听到楼上那些话的人,在听闻杀人之后,都挤到靠街道的那边儿往外看了一眼,第二眼却是看向楼上那个紧闭着房门的房间,里面是谁,怎么竟然说准了。
事实上,他们也不知道死的人是不是楼上拿来做赌注的人,只是这件事太巧合了,楼上才说这人要死,楼下就有一人死了,任谁都会把两件事放在一起联想,轻易脱不开干系。
就像是一人被杀,然后警察调查的时候听说有人曾经说过要杀了这人,于是不管那说话的是不是真正的杀人犯,至少此刻也都有了嫌疑。
“怎么竟然这么准?”
这样的疑惑声悄然而起,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场麻烦,而此刻,韶韵的心情正放松,却是全然没有想到此事之后还会有什么后续。
阿玉站在一旁,即便韶韵让她坐下,她也没坐,小眼神儿不时瞟过来,一眼一眼又一眼,韶韵拿了茶盏喝茶,却是没喝两口,就接到了不下三道的小眼神儿,放了茶盏,扭头去看,阿玉已经是匆忙低了头的模样。
“阿玉,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你也不算是外人。不用那么一眼一眼地看过来,好像没见过一样。”韶韵有些无奈,即便那眼神是崇拜好奇的,却也让人不好受,不是谁都能够当明星,承受别人注目的。
“姑娘勿怪,奴婢就是… …就是… …”阿玉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就是”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贴切的词,见韶韵还等着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揉着手上的帕子说。“奴婢听说那洛辰公子乃是京中有名的神算。奴婢却觉得姑娘比他更神,仅凭着面相就能够断人生死,太厉害了!”
听得阿玉又开始一口一个“奴婢”,韶韵也懒得再纠正。一紧张或者是情绪一激动,阿玉就会这样,有过几次经历的韶韵知道她放松下来就好了,也不去多加纠正,免得她更加紧张。
“断人生死?”韶韵笑了笑,这还是她头一回体会到因为这个异能而来的崇拜,不由有几分虚荣,十分装地说,“这不算什么。只是可以看出来的东西,知道么,姑娘我最神的,是逆天改命。”
半是开玩笑,半是炫耀地说。韶韵至今都觉得当初为穆宗青做的那事很了不得,可是这个很了不得的事情偏偏不能到处夸赞,而自己因此病了那么久也没有得到什么钱财上的补偿,真是有些得不偿失,那种憋屈感,真的很让人有一吐为快的冲动。
“逆天改命?!”阿玉果然被震住了,那震惊的神色,微微张开呈o型的小口,还有那不经意大了一些的声音… …后一点没有引起韶韵的注意,关闭的房间中,若是不去考虑门板的隔音度,很容易让人有一种“这是封闭的”的感觉,好像人出不去,声音也出不去一样,更让人容易放心吐露心声。
“是啊,逆天改命于我来说,不过是手掌翻覆之间的事情,再容易不过了,只是于我损伤却大,少不得要病上一场。”韶韵心有戚戚然地说,想到那时候病中吐血,若不是那老大夫一直说只是体虚,她还以为自己就要cos一把林妹妹,就那么吐血而死了呐。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她后来无论怎么抓取,却是不敢随便把两个人的气运更换,其实,理论上来说,把一个人的换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也是更换了,但却不会产生像是给穆宗青改运那么严重的后果,所以说,只有两个人交换才算是禁忌吗?
还是说,自己那时候不应该抱有恶意,而是带着善意这种玄妙的东西进行,就不会有反噬自身一样的恶果?
纤细的手指捏紧茶盏,若有所思的韶韵再次沉浸在推测之中,这种事情若是一一实践少不得要把自己累病,且,无故更改别人的气运,在韶韵看来也是一种极为不公平的事情,好像剥夺了别人的东西,有种愧疚感。
好吧,主要是因为即便更改了剥夺了,自己也得不到任何好处,那么,自己为什么要拼着可能病一场的痛苦去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阿玉的目光紧盯着韶韵的手,那白皙的皮肤,那修长的手指,那粉嫩圆滑的指甲… …那手好看是好看了,却也不比别人多出一个指头的特殊,真的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那,那岂不是神仙手段?
“啊,不说这些了,说这些做什么,啊,爹爹怎么还没回来,请个假这么难吗?”韶韵说着起身来到窗边,往外头看了看,因为离衙门比较近,这会儿已经有捕快去围着那尸体打转了,世人还没什么保护现场的意识,但因为捕快的凶恶,一般的百姓还是离了一些距离围观,无形中空出了一个隔离圈。
阿玉静了静心思,把目光从那双看似无力的手上移开,笑着说:“姑娘且宽坐,想来这会儿人多吵杂,大概有些事情绊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