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猛哥的父亲因为今天儿子娶媳妇，所以格外的高兴。

    他喝了很多酒，有些醉意了。

    夜已深，他看着儿子和媳妇回到了自己的茅屋，才与虎哥的母亲打了一个招呼，回去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茅屋，看到原来两个铺位的地方，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借着酒劲，嘴里在嘀嘀咕咕地说：“空了，就我一个人了。”

    老人此时也感到忽然的寂寞，因为他毕竟和儿子在一起那么多年，一下分开，有些不习惯。

    他直直地躺在铺位上，忽然他的眼前看见了猛哥母亲的身影。于是，他自言自语地说：“儿子结婚了，应该向他的母亲去说一声。”

    一边说着，一边起来，向茅屋外面走去。

    外面漆黑一片，那些闹新郎、新娘的人也早已回去。四周很安静。

    他一个人踉踉跄跄向山里走去。

    那里是部落的坟地，所有部落的人死了，都埋在那里。

    这里的风俗规定：自己的亲人死了，都要用最好的木料送他们上路，而且要在事先挖好的墓地中放一些最珍贵的陪葬品。

    他通过月光，找到了猛哥母亲的坟。

    在那快坟头上，长着一棵碧绿的树。

    当年，埋葬他母亲的人说：那是因为她不放心儿子，借树托身，照看儿子。

    当然，这仅仅是说说罢了，没有人去深究。

    老人来到坟前，跪了下来，看着那棵树，对着那座坟对猛哥的母亲说：“儿子今天结婚，终于自己睡了，人们都说，那棵树，是你的化身，你一定要好好照看我们的儿子。”

    说完，老人深深地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向回走。

    此时，在晚风的吹拂下，老人的醉意好象减轻了，有些清醒了。他走出那片山地，看着满天的星辰，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