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决定带斋藤进城,等候北平方面来人,再做进一步的商讨。
戴小点看着一木和清水走回雾霭中,低低的声音对张发岁说道:“怎么样,一个排守桥,人手够用吗?”
“…………”张发岁迟疑着说道:“我看,日本人不敢就这么进攻吧?”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够。”张发岁老老实实的说道:“最少还得给我一个排。”
“成,我回去找保安队,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调派点人过来。”
宛平城里除了3营2连之外,还有冀北保安队的一个旅。冀北保安队的司令叫石友三,也是跟随冯玉祥南征北战的打出来的,但追随冯玉祥时间久了,旁的没有学会,却把老长官最可‘傲人’的背叛功夫学了个十足十。因此,虽然他也是西北军的老资历,却只能做一个保安队的司令人——不但是宋哲元等人看不起他,便是日本人,对这个没有任何军人道义、骨气的石司令,也是‘另眼相看’的。
宛平城内有他的一个旅,建制要比戴小点的部队人数多得多,偏偏不论口碑还是名望,都远远不及人数还不到150(准确的说是145人)的一个连,也算是咄咄怪事了。保安旅的旅长叫吴振生,直隶人,今年42岁。他参军的年头虽然长,资历也比戴小点老得多,但对这个刚刚走出新兵连,就当上连长的戴小点却丝毫不敢托大。
军队中是没有太多秘密的,戴小点是佟麟阁的爱将,眼下不过是一个小连长,日后呢?这样还没热起来的冷灶,不趁机烧烧怎么行?因此自打戴小点到了宛平,吴振生就一直亲热有加。
看见他带着勤务兵进了门,吴振生笑呵呵的迎了上来,“枝云老弟?”
“旅长!”戴小点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公事公办的说道:“想来吴旅长也听说了,日本人要找茬生事,特别是在卢沟桥方向,那里已经成了日军的火线前沿。所以,兄弟来,是向吴旅长请援了。”
“没说的,没说的,你我都是国家军人,同一个战壕的战友,说什么请援不请援?你打算调我多少人上去?”
“我想,请旅长拨给我两个营,一个营驻防卢沟桥,另外一个营,帮我守城。”
“成,成。”吴振生没口子的答应着,说道:“老弟放心,我吩咐下去,马上就让一营和二营过去,听你调遣,怎么样?”
“旅长说笑了,我是一个小小的连长,哪敢说什么调遣?”
吴振生哈哈一笑,故作亲热的拉着他到了门口,“枝云老弟,你这么说就是不拿我当兄弟了。现在的29军,谁不知道你老弟的大名?也别说你现在是个连长,你就是一个大头兵,我保证,也有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巴结你呢!”
戴小点一笑,含蓄的拱拱手,“既然这样,那戴某人也就无谓和旅长您客气了。这一次之后,要是您有用得着我戴小点的地方,尽管说话。”
“妥了,咱们一言为定。”
手中多出了两个营的兵力,戴小点使用起来不再有捉襟见肘的难处,到东门去看时,保安旅驻守在此地的3营长说,来自北平的中日双方更多会商人员已经进城了。来的人很多,大多不认识,现在都在县衙衙署呢。
戴小点吩咐道:“把门堵死,大门后面推上沙袋,任何人不准出入。”
“戴连长,那要是他们谈判完了,想出城怎么办?”
“让他们从西门进出。有什么事我来负责。”
3营长自问惹他不起,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MLGBD!一个小连长,狗屁大小的官儿,在老子面前耍什么威风?你们看什么,没听见吗?把门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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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上午6时许,来自中日双方的会谈代表在宛平县衙汇合,中方的谈判人员是:魏海楼、王冷斋、冀察绥靖公署交通处副处长周永业、外交委员孙润宇、林耕宇;日方是以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为首,两个个辅佐官樱井德太郎和寺平大尉,另外还有翻译斋藤。
魏海楼身为中方首席代表,被选中来召开这样一次会议,急得额头上的汗水像拧开了的水龙头似的,从进门就没停过。讷讷的只是重复一句话:“如果有诚意,事情总是可以解决的。”
松井根本不理他,低低的声音和两个辅佐官做交流。王冷斋同样是汗流浃背,擦汗的手帕都快湿透了,第一个开口问道:“关于贵方演习,贵我双方早有协定,鄙人不明白,这一次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不愉快的状况?”
原来,按照冀察当局和日本军方的协议,日方进行演习,都是要事先发出照会给宋哲元,他再命令29军转饬各师知照,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但这一次,却没有照常规办理。王冷斋问的就是这件事。
松井没回答他的问题,自说自话似的说道:“日本军队在卢沟桥进行演习,你们驻扎在龙王庙的守军向我方开枪,约有14、5发,我们希望中国方面能够给出满意的答复。”
“是不是来自龙王庙的子弹,现在谁也说不清,不如我们出城去,到现场看一看?”周永业这样建议道。
王冷斋吓得一哆嗦,自己到日本人的火线前沿去?万一擦枪走火,这条老命可就交待了!魏海楼和他有同样的顾虑,面青纯白的亟亟摇头,显然是不大想去。松井和樱井几个耳语片刻,爆发出一阵狂妄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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