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点冲出镇公所外的大门,三步越过通往南门的大街,冲进和何士有、井森林等人战斗过的房舍,对散落得满地都是两国战士的尸体视而不见似的,脚下一路狂奔,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天色已经开始发黑,几步走到诹方的尸体前——他这一次过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借用这个身材比自己还要肥硕半圈的日军的军装!
低头看看,诹方的脸庞呈现出极不正常的乌紫色,喉咙处被他撕开的伤口早已经不再流血,但血肉模糊的一团,反而更让人觉得恶心。他来不及多想,扒下诹方的军装、裤子、鞋子,穿在自己身上,鞋子有些小,军装却有些大,而且上面沾满了乌黑的血渍,闻之令人作呕。
眼下这些都不是大问题,戴小点换上军装,正要转身离去,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诹方半裸的身体上只留下了一件日本人特有的围裆,若是给鬼子发现了,难免生出疑窦。
要解决也很简单,只要彻底扒光他的衣服就可以,但戴小点真心是不习惯替一个男人脱衣服,不管他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更不管是他死是活,他犹豫了一下,双手一托,架起诹方沉重的尸体,走到临近的一处院落,登堂入室,把尸体扔在炕上,再把铺在炕上的芦席卷起来,胡乱的堆在尸体上,拿火柴点燃,片刻的功夫,汩汩黑烟夹杂着焦臭至极的味道弥漫而起,诹方的尸体被烧成了一堆再也分辨不清本来面貌的焦炭,戴小点遗憾的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出来。
戴小点心中很不是滋味,两国交战,彼此沙场搏击,自然无所不用其极,但在杀人之后,还要戕害对方的尸体,实非战士所应该触及的底线,但为了所执行任务的安全性,也只有不得已而为之了。
他在门口枯立片刻,胡乱的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看看天色,已经逐渐暗淡,战场上的枪声也渐渐稀疏,他知道,双方都有些坚持不下去了。日军从早上8点钟开始进攻,历时9个小时,几乎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他简直可以想象得到第十师团上下那七窍生烟、暴跳如雷的模样。
他捡起一支步枪,挎在肩头,踩着有些顶脚的鞋子,小心翼翼的向西城方向走去。
正如他猜想的那样,双方都有些扛不住了,华军固然是伤亡惨重,日军的付出也是同样巨大,而且日军中的伤兵极多,战场救护兵根本忙不过来,没办法,只有到处抓壮丁,原本负责攻击西门的第63联队有两个中队的战士都临时成了担架兵,饶是如此,人手配置上也是捉襟见肘,昏暗的天色里,伤兵的嚎叫、呼喊救护兵的吵嚷、各级主管归拢部队的咆哮连成一片,西门大车店一线简直成了一个硕大的闹市。
戴小点有惊无险的避开的双方兵力防守的交叉部,进入到日军防区,这里仍旧以第63联队为主,担架被凌乱的扔在路边、房舍前后,伤兵或叫或骂,救护兵则一边没口子的道着歉,一边做紧急处理。
“该死的,就不能轻一点吗?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给我用麻药?”
“对不起、对不起!”胳膊上绑着红十字标志的救护兵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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