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的身家都在金风华身上,连老娘都被人家握在手里。可以说,金风华在对战老太监那一夜,深深的刻在仙衣的心里,对于她来说,大老爷大夫人根本敌不过金风华一指,即便金风华神经病留在这里找虐,也无法忽视金风华弄死龙行卫都督,却到如今都没人上门找事的事实。连曾经显赫一时,连皇帝都怕的老太监都被金风华弄死了,金家算个屁。
不过,仙衣是没放在心上,可不代表曾嬷嬷没告诉其他人,所以金风华很快就知道了大夫人的用意,以及曾嬷嬷找过仙衣的事情。不过出乎意料的,他非但没有和仙衣产生了隔阂,还给仙衣提供了好几条如何控制自己的方法,甚至连如何传信给京城都告诉了仙衣,好似人家准备算计的不是他一样,整个人大脑沟回都与旁人不同。仙衣也不过最开始惊惧了一下,随后就抛诸脑后,就让这厮自己脑补玩去吧。
累了好些日子,韩姨娘的丧事才算告一段落,至于那些宴请宾客,在金府根本不可能有,好在金风华也不在乎,只等着大老爷定下日子,她们一行就能够离开金府,前往临清。
也不知是因为即将离开金府,所以心绪不宁,还是因为前段时间累的太狠了,之后补眠太多,仙衣这日睡到半夜实在睡不着了,就从塌上爬了起来。自从她定给金风华做媳妇,她和母亲曾经居住的小院就被收了回去,而韩姨娘的院子也因为韩姨娘的逝去暂时封闭,如今仙衣住在五进院子的一间单间,条件比往常差了许多,甚至连位置也不如云双等人,只是这里对于仙衣来说,不过是个临时的住所,她甚至连行李都没怎么拆开。
起身倒了杯水,不意外的看着金风华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旁,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看着有点惨白。仙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韩姨娘的院子封了,韩姨娘又不在了,金风华晚上实在没处去了,近来老是半夜溜进她的房里,就这么站在窗口,一站能站大半宿,只不过有时候她半夜起来了能发现,有时候她一夜到天亮,也不知道他来了没有。
又给金风华倒了杯水,仙衣端着走了过去递给了他,前几夜她已经将能说的所有安慰的话都说尽了,现在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金风华接过茶杯,看着茶面上的热气,破天荒先说道:“我小的时候,我娘也是半夜起来给我倒水,那时候晚上根本不觉得冷。”
仙衣见他只是怀念,并没有泪意,也不知是他心肠太硬,还是伤不外露。
仿佛并不指望仙衣接话,他又继续道:“她走了也好,至少不那么痛苦了。”
仙衣可以理解这样的心情,更何况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痛苦,她一时心软,便道:“韩姨娘也希望你好,再说,咱们也要离开这里了,想必她更想回临清去。”
“她早就想回去了,如果不是她放不下那个人,我早带她走了。”金风华说着这话,眸子里却带着迷惑不解,他不能理解母亲在大老爷对她做了那么多恶事之后,还依旧愿意在这冰冷的院子里守候,也只有她死了,她才愿意回去临清的家乡,就仿佛只有她死了,那种执着才能消失。
一个逝去女子的爱与恨,已经无法说清了,即便仙衣不能理解韩姨娘之前被休却依旧在之后以妾身屈辱的回府,但谁也不能否认她做为一个母亲,哪怕窝囊了一辈子,也在生命的尽头为自己的儿子做出了最好的决定。
“仙仙……”金风华突然道。
仙衣应了声,不解的看他。
“我娘虽然去了,可我答应过她,她说的我都会完成。”金风华看着当空的明月,想起母亲曾经拉着自己的手,笑得温柔,哪怕他的心已经不能理解那样的温暖,可他重生到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完成她心里每一个愿望,那是他前世欠她的。
仙衣倒退了一步,瞪大眼睛,笑得勉强道:“三少爷,你不是说笑吧。”
金风华忽然回过头,望着对面这个抖成鹌鹑,一副天要塌下来的小丫头,原本不爽的心情奇迹般的变好了,也许按照母亲的想法,把她绑在身边也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
“我没有说笑,等孝期一过,你就给我做媳妇吧。”金风华眯眯眼,坏心的看着仙衣仿佛石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