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正式下葬的时候,葬礼却也并不算马虎。不光是林家,就是印昆印薇看在四爷的面上来了。
“……也照顾我们几年,人都死了,还计较什么……”印薇是这么说的。
另外还有研究所的同事,还有机械厂四爷原本就认识的一伙子发小也都来了。韩家来的最迟,有点讪讪的。
四爷将韩春霞在医院没用完的现金,大概有一万多块钱,全都给了韩春霞的弟弟,算是替她了了最后一点凡尘的牵绊。
“你妈……也可怜。”韩舅舅小声道。
四爷没有说话,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里多少还真是有些复杂。
“赵三海没来?”韩舅舅又问道。
四爷摇头,“他来做什么?离都离了。”
韩舅舅嘴角动了动,“你也别恨了。你舅舅我窝囊,那时候也帮不了你们什么。那些年你受了苦,我也有责任,并不都是你妈的错。赵三海对你不好,他现在也有报应了。他的房子本来打算换成三个一室一厨一卫的,谁知道,他那三个儿子擅自给他改了。直接将三个小套房分了,跟他们自己的小二居合在一起,一家分了一个大三居。房子现在到手了,可哪个儿子都不想跟赵三海一起过。说好的一个儿子管一个月的,可如今还不是你推我,我推你!他现在在小区里承包了一个小卖部,一半的地方摆着货架做生意,货架后面的地方放着床,好歹算是有个地方住人。你看,不好的人都没有好报的。你妈早早的死了,赵三海也不得好过。就是你舅舅我……”说着,就摆摆手,“算了,不说了,真是老了,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
四爷看着驼着背的人一步一步的走远,才回头对林雨桐道:“回头将赵家的东西给赵三海送回去吧。”
金壶除了是金子做的,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玉枕也不是什么上等的玉石,林雨桐和四爷都不稀罕。
两人趁着晚上没人,才去找了赵三海。
“你妈的事情,我知道了。”赵三海摇头苦笑,“当初真是不该离婚的。”
不离婚,这房子哪怕分给韩春霞一半,自己还有一半,总比现在缩在这里强吧。早先年他也曾风光过,也曾是到哪都被人高看一眼的人物,老了老了,成了现在这样了。
大概真是报应吧。
四爷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是我妈留下来的,物归原主。”
赵三海一愣,一下子就从床沿上坐了起来,颤抖着手,慢慢的打开布袋子,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顿时面色潮红,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林雨桐唬了一跳,赶紧用银针扎在他的额头上,直到看到黑色的血珠子流出来,才拔了银针。
赵三海这才面色舒缓了下来。
吓死人了!
要是一个激动厥过去了,还真是赖上他们了。
四爷皱眉,“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看淡些好。”
赵三海似哭似笑,“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嘛……”
四爷摇摇头,拉了林雨桐离开了。也没管神情多少有些不正常的赵三海。
后来,听说赵三海关了小卖部,将古董卖了。在新开发的小区买了一套大房子。又娶了一个三十多岁,带着小男孩的寡妇。
这个寡妇也不是傻的。没有别的条件,就是叫赵三海给他儿子买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放在她儿子的名下。赵三海讨价还价给买了一套两居室的。两人就凑在一起过日子。这寡妇有工作,赵三海又退休金,两人带着孩子过日子,再加上两居室的房租,日子过得也算是富足。
可好日子没过几天,那三个儿子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隔三差五的去找赵三海,吵吵闹闹的,日子没有消停的时候。
人到了一定年纪,哪里受得了这个。本来之前就因为儿子的事,闹的心里坐下了病,这一下急怒攻心,当即脑溢血了。
在医院抢救了好几次,还是没抢救回来,一命呜呼了。
等三个儿子办完丧事回头处理房子的时候,才发现,房子早就被小寡妇过户到她自己名下了。
他们哪里肯消停,上门不停的骚扰。人家小寡妇转眼把房子卖了,也不知道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折腾来折腾去的,反倒便宜了外人。
四爷和林雨桐知道这事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是不是自家不还这东西,赵三海还应该能好好的活着?开个小卖部,住在几平米大的地方,虽然紧巴,但日子也能过。还有营生打发时间。不至于闹到现在,丢了性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真是亘古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