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查出来的?”林雨桐挑眉看他,:“你查出来的为什么不说?虽然私下行动这违反了纪律,但这也分时候!”她带着几分无奈的过去,将他受伤的铐子解开,“行了,既然是自己查出来的就说吧。”她坐回去拿起笔,一副要记录的样子。见对方还不开口,就道:“怎么?还想被拷着?!你要是再不说清楚,性质可就严重了。”
康辉这才急起来:“是我在江家农家乐里管停车场的吴军告诉我的。他是我的线人,他的消息很准。”
还线人呢?
真当跟电影上演的一样呢。
他这是掉到人家的套里了,还没察觉出来。
林雨桐拿电话直接打了那位具体负责跟他们专案组接洽的副局的电话,叫他们帮忙找这个吴军来。
半个小时之后得到消息:“吴军死了!昨晚,失足掉到村子的水渠里,溺水而亡。”
挂了电话,林雨桐看向康辉,她知道他已经听到了,就重新合上桌上的笔记本:“你听见了,吴军死了。”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康辉抓住自己的头发:“这是个陷阱,我掉到别人的陷阱里了。”
是的!背后的人掌握着江家的一举一动,康辉在调查江家的事,他一定是知道的。有防备的情况下,康辉怎么可能调查到实际的东西。之所以一直没动康辉,那就是还想用他。这次,他利用吴军透漏消息给康辉,叫康辉知道哪里藏着东西。可惜,康辉太急切了,直奔着歪脖子柳树去了。直接将东西给捞出来了。
事实上,站在康辉的立场上,只要不是心里有鬼,确实是不需要掩饰的。这个疑点,正好等有人提出异议的时候给他一个合适的机会站出来。他就是私下调查了,放在大案子前面,这点事也不是大事。
可真是这个破绽,叫四爷和桐桐给抓住了。
原本吴军可以不用死的,只是给警察透漏了一个消息而已。咬死这一点,就行了。可如今吴军死了,倒是正好说明,吴军一定是见过授意他露出消息给康辉的人。
所以,吴军的死,就是杀人灭口。
林雨桐将视线重新放回康辉的身上:“吴军见过指使他的人,你查了江家两年,这个人保不齐就跟你碰过面。现在,你好好想一想,跟江家两兄弟关系都非常密切的人。”
一家的亲兄弟,这结了婚,还能真正和睦的没有一点芥蒂的,不多见。尤其是妯娌之间,仙湖攀比。这穷啊富的,背后少不了较劲。再加上,彼此的性格差异,年龄差异导致的社交圈有些差异,也不奇怪。可要是跟两家都交好,还非常交好。那么,这样的人,范围就缩的很小了。
康辉皱着眉头,又揪了揪他自己的头发:“跟俩兄弟关系都好……”他先是摇头,“没有这样的人……”继而想起什么似的,露出几分奇怪的神色:“要非得找一个跟两人关系都密切的……也不是没有。不过这个人是个女人!”
“女人?”林雨桐问道:“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康辉摇头:“不知道,我以为就是一个那种女人……这个女人是江家兄弟俩的情人。至于那兄弟俩知道不知道她跟自己的兄弟还是那种关系,就更不知道了。反正,可以肯定的是,每个月都有两天的时间,这个女人是跟江家俩兄弟分别度过的。”
“知道她在哪落脚吗?”不知道名字,再不知道住哪,那找起来,恐怕得费上一番功夫的。
康辉摇头,不过接着又道:“我不知道她住哪,但是我注意过这个女人……我发现她每次来的时候,都是跟那个网上传的很疯的那个画家一起来的。”
“知秋?”林雨桐从手机上调出照片来:“是他吗?”
“是!”康辉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那个女人好像也是他的情人。每次两人会到农家乐那边的住上几天。画家好像要找灵感,然后那个女人的去向,他好像并不怎么关注。”
也就是找到知秋,就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
下午的时候,马头儿和驴子又赶来了。两人简单的把事情说了,然后就直接出发,找知秋去。
知秋并不在文东县,而是在华安市。
华安市是一个地级市,城市也不大。知秋是市里师范学院美术教育专业的一位副教授。后来因为网上的舆论压力,学校取消了知秋的课程,但他依旧是师范学院的老师,家也在家属院。
可到了地方一打听,才知道,人家一家好歹也是名人,早就不住这里了。
住哪呢?
住在市郊小灵山的山脚下。
林雨桐还心说,这山脚下可怎么着?如今又不是古代,这种说住址的倒是新鲜。到了地方才知道,这小灵山的山脚下,偌大的一片别墅区。
这一片别墅区,没有小区名字,就这么默默的存在在这里。
本来嘛,在山里,尤其是这种靠着风景区建的别墅,国家是不允许的。这一片,说起来,都是违章建筑。
在这种地方找人,何其艰难。没点背景,能在这地方买到房子?
况且这里的房子,大多数主人肯定平时是不住在这里的。住这里的都是帮着照看房子的人。因此,想要打听,就更难了。
先是找保安,保安不是不说,“是真不知道。住这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我们压根就不知道业主的身份。反正有进出牌就行,人家车进车出的,根本就看不到。”
这边正说着话呢,林雨桐被四爷拉了一把,顺着四爷的视线瞄过去,就见门口一辆快递车正从另一边的小门往里走。快递进门这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送快递的小哥。这小子胸前鼓囊囊的,脖子上露出黑色的袋子。
这是……相机!而且还不是一般玩儿的相机,那像是个专业的家伙。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因为有警官证,林雨桐一说,就被放行了。
进了小区拐了弯,两人直接奔着快递小哥去。
“干嘛的?”林雨桐拦住他问道。
这小子满脸的笑:“送快递的!送快递的!”
“换人了?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她又虎着脸问对方。
“那什么……替班的!替班的。”他干笑两声,朝前指了指:“那什么……要没事我先忙去了……”
林雨桐去一把揪住他脖子上的带子:“这是什么?”
“哎呦!您轻点。”这小子紧紧的护着脖子上这东西:“姐姐,您是干嘛的?我这干个活,碍着您什么了?”
林雨桐轻笑一声:“不难为你?”她亮出证件:“偷拍的狗仔吧?我能知道,这是拍谁呢吗?”
“没有!真没有!我就是个人爱好……爱好摄影。”他说着,声音都不由的大了起来。
林雨桐的脸一拉:“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要不,跟我回去一趟……”
“别别别!”这小子从车上下来,嘴甜的很:“警官姐姐,这不是……我也是养家糊口吗?我就是网站的记者,来采访那谁……知秋!采访知秋的!您知道知秋的吧?”
这么一个小城市,能有什么名人。
就这么个说不上好名声的名人,当然知道你是来偷拍他的。
“知道他在哪住吗?”林雨桐看着乌泱泱这一片的别墅,都头疼。
这家伙眼睛一亮:“您找他啊?知道!知道!从这里往前走,第二个路口左转……我带路吧。”很积极的样子。
等左转右转的转到地方,看到整栋楼都灯火通明的,借着露出来的灯光,看见院子里一个个的裸|体石膏像,就知道找对地方了。
四爷拍了拍狗仔的肩膀:“忘了告诉你了,我们是重案要案调查组的。你回去要是写新闻,千万记得提。”
提?
提什么?
你都说重案要案了,我还提啥啊?
“那什么……警官姐姐再见。”话没完,人就窜出去了。
林雨桐笑着就摁响了门铃,对讲机里就传来声音:“谁啊?干嘛的?”
“送快递的!”四爷在外面应了一声。
然后门打开了,从铁栅栏门进去,穿过院子,上了台阶,再推开门,这才算是进来了。
玄关处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穿着三点式豹纹内衣就开了门。见有男性也不躲不闪,就那么直啦啦的:“快递呢?”
林雨桐亮出证件:“麻烦你把衣服穿上。”
那姑娘看了看证件,然后不屑的撇撇嘴:“怎么?又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举报我们了?”
她的话音才落,知秋就从客厅走出来,满脸的怒色:“我早说了,这是艺术,不是什么聚众Y|乱,我们还有没有一点人权,能不能追求一点自由了?”
“我们不管治安。”林雨桐收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我们只管重案要案。这次来找你,是因为一件命案。”
知秋说话都结巴:“……命案?你们说话要负责任……我怎么可能跟命案牵扯上?这话要是传出去,给我的名誉造成损害,我要告你们的。”
“随便!”林雨桐站在门口,只问:“我就想知道,被你每次带去李全友农家乐的女人是谁?”
“什么女人?”知秋眼神一闪:“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然后里面出来一个同样是一身三点式豹纹内衣的女人,四十来岁的样子,也问了一句:“什么女人?”
林雨桐没理女人的话,只看知秋:“我再说一遍,这是命案,如果在这里不说的话,可以跟我们回去说。”
“不是……那个女人……也不是……她就是我一学生,跟我出去采风的……”知秋像是跟女人解释一样:“就是柔然,方柔然嘛,你认识的。”
女人没说话,只对着知秋冷冷的笑了一下。
知秋急忙朝林雨桐走了几步,低声道:“这种事,你可以跟我约时间的。在家里谈不合适!咱们出去……”
“只要告诉我方柔然住哪?电话是多少,在哪能找到她就行。”林雨桐说着对他一笑:“我们走后,你大可以通风报信。当然了,找不到她,带你回去是一样的……”
“不是!不一样的……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配合你们的工作,肯定不跟任何人说的……”然后匆匆的写了一张便条给林雨桐:“你要的信息都在上面……”
写给林雨桐,也不说出来叫家里的女人知道。
这个女人就在华安市,这不奇怪。可叫林雨桐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工作的地方……她在华安市的H十字会工作。
四爷拿着这张地址:“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四爷将纸递给桐桐,叫她拿着,才说:“H十字会的物资,进出海关,是免检的。全世界通行,畅通无阻。”
啊?
啊!
对的!是这样的。
那些DUPIN是怎么运过来的?就是这么运过来的。
方柔然住的也不过是老旧的家属楼里的二居室,门被敲响了,她就去开门了。见到站在门口的两人,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愕,然后才带着笑:“请问你们找谁?”
可就是那一眼,也叫林雨桐确定,对方知道自己和四爷。
林雨桐扬起笑脸:“是方柔然女士吗?我们是警察,找你了解点情况。”她出示证件之后,眼睛就朝里看:“能进去坐坐吗?”
方柔然看起来放松的很:“请进。”说完还温馨提示:“不用换鞋,没关系的。”
就是一个装修的很简朴的二居室,墙上挂着的照片,全是H十字会捐献贫困山区这一类的活动照片,而照片中的方柔然,总是站在最角落的位置。
林雨桐问她:“方女士主要是负责扶贫还是?”
“对!跟扶贫相关吧。”她给了个笼统的答案,就去转身倒水。
“方小姐认识知秋,肯定也认识江信友和江全友吧?”林雨桐转着看墙上的照片,看的很仔细。
而四爷的视线,则落在卧室虚掩的门上。
门是虚掩的,留着一条缝隙。卧室的灯应该比客厅还亮,因为门缝里透出来的光线里,很快就闪过一道暗影。
有人躲在门后在偷听。
两口子交换了视线,然后都不动声色。
那边方柔然背着身子接了两杯水递过去:“知秋算是我半个老师吧。早年,跟着他学过一段时间国画。至于两位江老板,我确实是认识。他们每年都有一大笔钱捐赠给H十字会。欠款的去向……我每月都会特意去拜访两位……人家把钱捐出来了,但咱们做这个工作的,就是要做到透明,至少得叫人家知道,这钱花在哪里了?”
H十字会这样的机构,每年会向大家公布总的情况,但像是针对个人的……又不是专项的慈善基金,从没听过有这么详细的给捐赠人专门通报资金流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