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半年前在皇城小巷有的,她的肚子就不该才四个月大。
那只能说明。
孩子是在之后有的,除了他,桃鲤没有接触过其他男人。
所以。
……孩子是沙华棠的。
抽回神智,花艳罄补充道,“她能为沙华棠延续一个血脉,做我做不到的事,有时候想想,我也是应该接受的。”
听到她的话,年轻妖臣紧紧皱眉,半响有些无奈地挑了挑眉:“臣等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独独要的是妖夫婿大人?”他素来是中立一派,也并未反对过完婚这事。
但如今这光景,也不是不能另立一位妖夫婿,哪怕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在从前,现在,以后,她都不会面对这些难堪。
再则。
外头本就把她被横刀夺爱的事传的似真似假。
要照这样的情况发展,等孩子出生后要是妖夫婿大人鬼迷心窍,悔婚把那桃鲤扶正,女帝还指不定会被劈头盖脸的流言蜚语说成什么样。
——枉为一界女帝。
——窝囊废。
——报应。
大概,是这样说罢。
想到这里,年轻妖臣心下一沉。
花艳罄垂下眼,手指敲击着案桌上的墨盒,想了想,美眸里的神色竟有些琢磨不透:“真要追究,我也不明白,可是我知道……他是我希望能儿孙满堂的妖夫婿。”
“女帝您不是无法延续后嗣?”年轻妖臣失笑。
她平静道:“当年在西极,那御医也说过如果将来好好调养,还是会有可能的。”
“只是可能性渺茫。”
他直言。
大殿里的空气有片刻的凝滞,她的手收紧,略微恍神:“那就不强求了……况且,我也已经后退一步,给他留下了桃鲤肚子里的血脉。”
那样,她再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了罢。
尊贵的身份。
足够让他自由自主的妖精界。
一个血脉。
而她要的,只是一个完婚,一个和她永生永世的妖夫婿。
或许贪婪。
或许自私。
但无论过多久,她要的只是这一样。
似乎张嘴欲说什么,最终,年轻妖臣还是沉默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几眼,低头退下了。
“人心啊,说变就变,前不久那个人还在对着你笑,今个就轮到你对着他哭了……”耳畔传来一道哀戚戚的声音,有人捧着碟卤肉腿,边吃边摇摇头。
花艳罄攥了攥手里的毛笔,忽然没好气地道:“红领巾。”
“在!女帝——”
“把我的午膳放下滚到殿外站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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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那么傻啊,我已经是治不了了的。”
往日一袭干净的华服被无数污渍染上。
那人身上的血怎么擦也擦不完,他轻笑了几声,细长的丹凤眼却黯了黯,似乎已经没了气力,很久以后,他才拉到了她的手。
“你那夜说,等你接过佛母的妖精界,要册立很多很多个妖夫婿,然后把我忘了……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