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冤家路窄（8）

一个人影，是父亲新晋的姨太程小婉。

    “大少爷这么匆匆忙忙的，要去哪里啊？”程小婉试探着问道。

    唐亦琛不屑于看程小婉，哪怕一眼，只不耐烦地说道：“我找我爹有事。”

    “是关于江远庭的事吧。”程小婉妆容靓丽，笑得妖冶。

    唐亦琛眉头紧皱，不悦地看着程小婉，说道：“我和我父亲之间要谈的事，似乎和你无关。”

    “的确是和我无关，不过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程小婉笑得信心十足，“我知道，你想去找督军，给江远庭求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首先，督军对江远庭恨之入骨，这次也是督军亲自下的命令要捉拿江远庭。其次，就算你费尽心机，救出江远庭，对你又有何益？难不成，看着江远庭出去以后，和阮铃兰双宿双栖？只剩下你一个人黯然神伤，到时你唐大少爷是默默祝福还是懊悔不已？”

    “你什么意思？到底想说什么？”唐亦琛狐疑地看着眼前捉摸不到的程小婉。

    程小婉带着浓妆的面容笑得魅惑：“我只是想提醒你，别一时冲动，免得将来后悔。眼下这局面对你最为有利，你最好不要贸然去改变它。”

    “你果真这么好心，来提醒我？”唐亦琛冷笑着，眼前的女人果然厉害，不仅能成功俘获父亲的心，还能把一切的利害关系调查得清清楚楚，可自己也同样对她了如指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当年我办魏老爷的案子时，就调查过你的情况。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意图。你以前在江府是江远庭的妾室，后来被赶出了家门，由于不甘心，所以想借此次机会报复？”

    程小婉愣了愣，没想到唐家的大少爷此前就把自己的过往调查得一清二楚，不过神情很快恢复如常，自己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打拼，早就历练出了一副临危不乱的本领。

    程小婉冷笑了一下，说道：“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唐大少爷，你以为顾姨太此前没有调查过我的背景和出身吗？你以为她没有在督军面前说尽了关于我的那些难听之词吗？可那又怎样？督军还不是相信了我的话，把那顾姨太气得无可奈何。事到如今，事实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事利益关系，此时此刻，你我在同一条利益链条上，你怎么能亲手斩断这链条，将幸福拱手让给他人呢？我听你父亲说起过，你曾为了阮铃兰无心军务，甚至当众顶撞过他老人家。事到如今，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江远庭被关在督军府里，阮铃兰在外面，他们两人被阻隔开来。这么好的良机，你怎么能轻易错过？”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卑鄙无耻？”唐亦琛眯起眼睛质问着程小婉。

    程小婉没有理会唐亦琛语气中的不屑和眼神中的鄙夷，只是继续晓之以利弊：“感情的事，有对错之分吗？你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又不是你成心拆散他们的，是督军气不过江远庭的所作所为，才把他们分开的。你不过是顺势靠近阮铃兰，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至于江远庭和阮铃兰，他们中间的阻隔太多了，只能说他们有缘无分而已。”

    不得不承认，程小婉是个谈判高手，深谙人心和人性，一番话说下来，不免让唐亦琛有些动摇。

    见唐亦琛神情仍略有迟疑，程小婉继续趁热打铁：“眼下阮铃兰正是需要人关照之时，你大可以趁此机会把你的诚意展示给她看。她之所以和江远庭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江远庭早了你几年遇见她而已，可感情一时，不仅仅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更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的关系。天长日久相处下来，你唐大少爷未必不是江远庭的对手。你对阮铃兰的心意，哪里又比他江远庭差了？不过是竞争和较量而已，他江远庭输在了环境大势之下，那也是他的宿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而你，就此便有可能与阮铃兰永远在一起，追求你们的幸福。如若不然，你只能一辈子望着佳人投向另一个人的怀抱，一辈子郁郁寡欢，纵然身边再多红飞翠舞，可你的心还是落寞的，不是吗？想想这其中的利与弊，我想，你是个聪明人，不难做出选择吧。”

    唐亦琛听完程小婉的话以后，不由得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震惊与纠结。即便自己再瞧不起程小婉，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直接戳中了自己的最痛处，特别是见到阮铃兰对江远庭无比依恋的眼神时，自己内心里满是痛楚，却又无可奈何，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江远庭早了一步遇见阮铃兰，娶她为妻。而自己呢？只有垂首叹息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