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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之后,燕脂的心情很低落。
和尚没有做任何抵抗,似乎老妪死了,他也心如死灰。他低低念经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当年,他们必定是惊世骇俗的一对情侣,到如今依旧能死生相随。
出手的只有他二人,燕止殇出现后,马上控制了场面。太后无恙,只是受了惊吓。大觉寺是百年古刹,一直享皇家烟火,如今却是再难平静了。
皇甫觉来时,脸上依旧有豫色。
移月伺候他洗脸洗手,换上常服饰,面色才好些。将她揽在怀里,细细摩挲她的脸颊,“有没有吓到?”
燕脂摇摇头,只不过是片刻慌乱,她心中早有决断,并未惊恐。
皇甫觉垂下眼睑,轻声说道:“恬嫔说是你提醒她的,示弱于敌,攻其不备,虽然自救,却不是好法子。若那和尚伤痛之下出手……”他的手抱得紧了几分,“他们要活口,你便暂且忍一忍,我总会把你寻回来的。”
燕脂感到他肌肉的紧绷,知道他极力隐忍,突然便起了劫后重逢的感觉。他信任恬嫔,她便赌了一次。现在想想,才有后怕的感觉。
她还在他的怀里,并未远去,也未分离,真的……很好。
反手抱着他,静静依偎一会儿,“那和尚以前是大觉寺的人吧?”
皇甫觉眉眼冷肃,“嗯。大觉寺三十年前的弃徒,觉慧的师弟。当年也算小有名气,只是爱上了女子,破了清规,方被逐出佛门。”
燕脂心头难过,慢慢开口,“我总觉得,他们并非穷凶极恶之人。”
“他们有一痴傻儿子,需要大量的灵药开启神智。有人找上了他们,拿三颗火莲子换你和太后。”
燕脂想起黑暗中抓住自己的手,和那一声叫喊,“宫中有内鬼。”
皇甫觉的声音慢慢转沉,平静之下深深寒意,“不仅宫中,朝中也有。这几日便呆在宫中,谁来也不要见。”
燕脂紧紧抓住他的手,“知道是谁吗?”
皇甫觉慢慢亲吻她的手指,“不管是谁,胆敢挑衅,便要付出代价。”
燕脂果然闭门谢客。
只是未央宫这个地方,本来就站在风口浪尖上,有些激流和漩涡是躲也躲不开的。
她没有在试图联系关止,时机敏感,有风吹草动,便会授人话柄。
皇甫觉总是来去匆匆,有时她一觉醒来,便会发现他躺在身边。
上元节过后,朝局慢慢平稳下来,真相浮出水面。
五皇子皇甫秀!
皇甫秀是废太子外最早封王的一个,自小聪慧,甚得先帝喜爱,处事宽严有度,举止温润如玉,群臣称为“雅王”。
皇甫觉登基之后,他便淡出朝政,只爱赏花弄月,结交闲人雅士。
圣驾西巡遇袭,太后大觉寺险些被掳,操纵武林中人……三司会审之后,箭头隐隐指向秀王府。
皇甫觉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朱笔一批——准!
皇甫秀圈禁宗人府,三千御林军将秀王府围的水泄不通,掘地三尺之后搜出黄袍玉玺,与朝中大臣密信若干。
呼喇喇大厦倾。
太后出面求情,皇甫秀并未赐死,与废太子一样落得终身圈禁。秀王府中成年男子充军发配,女子入官妓。未成年的孩子一律入奴籍。
与皇甫秀有牵连的大臣全部被诛,一时间,东街血流成河。
晏宴紫看完邸报,一声长叹,“三分实便足够了。”
宁云殊笑着接口,“一分贪念便足以要人的命。皇上向来不爱做费力的事,出一次手,既洗白了自己又除去了眼中钉,心智手段比先帝要强得多。”
晏宴紫若有所思,“这一次大清洗,朝中的老势力便不多了。”
宁云殊喂他一口坚果,“你已功成身退,再怎么算也到不了你头上,还不如好好琢磨空补的人选。”
晏宴紫扬眉一笑,“夫人说的是,该头痛的是王守仁。若不是昨夜止殇帮他一把,他愁死也进不了紫宸宫。”
宁云殊笑容稍纵即逝,喃喃说道:“有太妃的关系,皇上真会对王家出手不成?他的心思……越发让人猜不透。”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柳柳很勤奋,要表扬,要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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