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约束他们的,也只有军法,不过军法的用处,也只是威慑而已,依然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毕竟……执行军法,要求的从上到下的武官体系都能够恪守同一个标准,而这……显然太难太难了,武官也是人,也有好恶之分,遇到自己讨厌的人,可能还未触犯军法,都要给你几鞭子,遇到喜欢的,即便触犯军法,也都可以免罪,既然武官掺差不齐,那么军法的效力自然也就大打折扣,无法做到违法必究,使人对于军令生出敬畏之心,从而使整个军马做到令行禁止。
不只是如此,因为浩浩荡荡的大军需要补给,人都要吃喝,因而粮草最是关键,即便你想要急行军,若是走的太快,粮草补给就成了大问题,偏偏负责供应粮草的都是征募来的民夫,所谓地老弱病残,他们每日的脚力毕竟有限,若是你的军马走的太急太快,把民夫远远甩在了后头,结果可想而知。
行军打仗的过程,是最严禁劫掠的,也就是说,当你获得了战争的胜利,大可以随意处置你的战利品,甚至放纵部下劫掠百姓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可是在战争过程中,劫掠乃是大忌,一方面,你若是劫掠,必定要耽搁时间,一个村子,你总需要数十个兵丁去抢夺,可是一来一回,即便能抢回几头猪,上千斤粮,也未必能供应这十几个兵丁多久,而一旦如此,那些原本恪守中立的百姓就不同了,反正你要抢,地方上自然为了自保,往往会有激烈的反抗,如此,就可能带来许多不必要的损伤。
总而言之,就地补给决不可行,在拿下洛阳之前,联军对于军纪还是颇为上心,他们好不容易集结了这么久,就等着一鼓作气开始猛攻洛阳,可是万万想不到,那秦少游的贼军,居然如此迅速,在这集结的短暂时间里,居然从函谷关来到了这里。
这……简直就是天兵天将啊。
韦陈亮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事实上,他心里非常清楚,就算是自己明白,也已经没有了意义,现在最重要的理应是迎战,时间已经刻不容缓了。
他只好冷冷一笑:“即便对方急行至此,诸位也不必忧虑,他们匆匆而来,必定劳顿不堪,我等以逸待劳,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心里底气不是很足,不过是提振别人的士气罢了。
浩浩荡荡的军马齐头并进,秦少游便在神策军的队伍之中。
九万大军,分为两路,一路是一万五千的神策军,直接自西面杀奔而来,目标直指对方的大营。
另外一路,人数则有七八万之多,则以迂回包抄的形式,迅速的占据各处高地。桥梁、渡口,而后陈兵于两翼,形成了包抄之势。
秦少游显然这一次目的非常的明确,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支联军彻底的全歼。
不是击溃,是全歼。
所以,他分兵,下令五军营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功夫,先截断对方的退路,而真正担任主攻的军马,则是神策军。
一万五千神策军速度极快,他们并不是韦陈亮所说的那样,是疲于奔命而来,显然一个个静气十足,士气高昂。
几日功夫,行军数百里,自函谷关而来,这显然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不过秦少游却是完成了,某种程度来说,他一早就知道,自己能够做到。
想要完成,其实非常简单,这一切的一切,都得益于自己领地内密密麻麻的运河系统,这些年来,秦少游几乎做的最大的事,便是不断的开拓运河,一条又一条,连接着每一个县城,在这个时代,任何的交通工具,显然都远远及不上运河更加便捷,陆路行军,同样的距离,可能需要一个月,可是通过运河,却只需要短短的数天时间,因为陆路需要绕过前方的大山和沼泽,官道也并非是笔直,一旦遇到下雨天,道路泥泞,行路更加艰难,最重要的是,陆路运粮,不但需要征募更多的民夫,也会耽误许多宝贵的时间。
可是水路,却能规避掉所有的问题。
自然……秦少游深信,自己想得到运河,韦陈亮也一定想得到,不过他并不担心韦陈亮事先会有察觉,因为任何人都明白,想要用水路运载九万大军,还有两三万的民夫,这显然需要花费足够长的时间进行准备,首先,你需要花费许多的气力去征调船只,单单这一项,若是对于其他的官府,可能需要数月乃至一年的时间,可是韦陈亮失算的是,神策府那几乎已经伸展到了最底层的官僚系统,这个系统虽然臃肿而庞大,花费巨大,却胜在有极强的组织能力,一经动员起来,所有的船只都可通过他们从前的造册可查,而每一个船主,往往都有专门的行业商行组织,商行的人牵头与官府聚一聚,神策府肯拿出一笔钱来,那么就不会遭遇任何的阻力。
更何况,因为运河系统的完善,整个河南府在册的船只可谓多不胜数,各种乘船和货船,大大小小数万条之多,一声号令之下,附近的船只纷纷集结起来,紧接着,沿途的官府立即疏通河道,暂时禁止其他的客船和商船下水,极力保障军船的同行,很快,无数的军马和粮草便被拉上船去,紧接着一艘艘的船只顺水而下,在距离最近的渡口登陆,在船上休整了数日的军马立即上岸,精神奕奕的做好了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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