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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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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案件也有着相当的危害。最终将阻碍文明社会的进步。

    现在连检察官也这样说,可见建设法治社会真是任重道远。

    自己作为一名法官,职业要求和良心要求都应该作出公平正直的裁判。虽然有各式各样的诱惑和种种无奈,但法官应当表现出秤的平衡,否则你就不是一个称职的法官,就可能辜负社会对你的期望。

    尽管你有种种理由,但只要一旦作出不公正的裁判,社会就不会容忍你。

    梁永斌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提醒自己做事千万要慎重。在目前的环境下,如何处理好各种关系,对自己这个庭长确实是个不小的考验。此时的梁永斌,受自己平素学识的限制,欠缺圆融处世,稳妥办案。

    “小姜!”梁永斌喊办公室对面的内勤。

    “来了。”小姜赶紧跑过来:“庭长,找我?”

    “请你帮助查一下湖中市工商分行上诉的案件在谁的手里。看承办人在不在,请他来一下。”梁永斌吩咐到。

    “好的。”小姜转身去办。

    梁永斌起身提起水瓶,拿着茶杯去茶炉间洗涮。

    “庭长早!”同事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梁永斌看打开水人多,就站着排队,前面人要让他先打,他示意不可以。

    陆达甫来洗茶杯,见陈岗弯腰冲水,笑道:“小陈,你不先帮庭长灌一下?”

    陈岗头也不抬应声道:“别冤枉我行吗?你没见他老人家亲自在等吗?”

    “你小子向来没好话说,他等什么?”陆达甫调侃道。

    “他等呀,”陈岗故意拉长语调:“领导亲自灌水。对吧,庭长。”说着朝庭长做了个鬼脸。

    “去你的!”梁永斌被他逗笑了。

    梁永斌回到办公室,给自己沏了一杯绿茶,他知道,紧张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起来。

    梁永斌接听电话答道:“我是。您哪位?”

    话筒传出:“班筱鸥。”

    “啊,是市委班秘书长?”梁永斌问。

    “你要确认一下吗?”

    “不是这个意思。有什么要求,请指示。”梁永斌恭敬地说。

    “不是指示。湖中市工行与电器厂的案子到了没有。等会你回个电话给我。”

    “是,知道了。”梁永斌恭敬地回答。

    刚刚放松一点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沉重起来。

    “庭长,找我?”尤琴进入梁永斌办公室问。

    “喔,有个案子在你手上?”梁永斌问。

    “湖中工行的?”尤琴反问。

    “是的。看过了吗?”梁永斌又问。

    “已经开过庭了。昨天匡检请你吃饭,是为这个案子?”尤琴微微一笑。

    “临走前周行长说了一下,我虽然岔过去了,但心里明白可能是这个案子。”梁永斌说。

    “你事先知道?”尤琴问。

    “不知道。匡检跟我是多年老朋友,邀请我吃饭能不给面子?他说就是几个好朋友聚一聚,我才喊你和陈岗去的。”梁永斌解释说。

    “是啊,吃已吃了,又吐不出来。”尤琴安慰说。

    “下不为例吧。这年头吃饭也得当心点。”梁永斌感慨地说后又问:“庭开的怎样?”

    尤琴递上一份材料:“这是一审判决书,您是否先看一下?”

    梁永斌快速地将判决理由和判决主文浏览一遍后,将判决书推到旁边,专注地看着尤琴说:“把你的意见说说。”

    “案件的事实是:前年四月份,湖中市电器厂与江洋市长城公司订了一份260万元的合同,到去年六月份,双方已履行230万元,最后一笔30万元由电器厂业务员姜年华填写了一张汇款单,长城公司根据汇款单将款汇至电器厂,收款单位写的是:湖中电器厂(姜年华)。实际电器厂未收到该笔汇款。新桥分理处的出纳员王军是姜年华的表弟,他将款到情况告知了姜年华,姜在分理处新开了一个帐号,第二天从分理处取走了30万元。姜取走30万元后去向不明。以上事实都有证据证实。”

    “电器厂怎么认为的?”梁永斌问。

    尤琴说:“这份合同虽是姜年华经手,但厂与银行有约定,业务员根据业务合同汇款,不得支付给业务员个人。前面230万元分五次汇来,都是汇入电器厂的帐户,只有这最后一笔的收款人写的是‘湖中电器厂(姜年华)’,并且是款到了后,由姜年华开立的个人帐户,这里面有银行工作人员与姜年华的勾结,而银行工作人员的职务行为应视为新桥分理处的行为,应对行为后果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银行方面的抗辨理由?”梁永斌问。

    “银行方面对货款到后才给姜年华开立帐户认可,并认可是由出纳员王军即姜年华的表弟帮助开设的帐户。但他们认为,收款单上写的是‘湖中电器厂(姜年华)’是一种先后顺序,即收款人应当是‘湖中电器厂的姜年华’,而不应当像电器厂理解的收款人应是湖中电器厂,括号中的姜年华仅仅证明该笔货款是由姜年华经手。因为此款已经支付给了姜年华,银行的付款义务已经完成,电器厂没有收到款应当向姜年华追偿。”尤琴把银行的辩解意见详细说明。

    “双方似乎都有些道理。”梁永斌笑笑,又问:“工商银行对汇款单上的收款人的括号怎么解释?”

    “银行认为,这里的括号是一种着重说明,即指明收款人是湖中电器厂的姜年华。”尤琴说。

    “那你们对此案合议了没有?”梁永斌问。

    “合议过了。大家意见比较一致。”尤琴回答。

    “我觉得此案涉及对汇款单上的收款人的认定问题。建议你们向市人民银行请教一下,他们是业务银行的领导行,可以做个笔录或将有关文件规定附卷。到时全庭再讨论一下。看看怎样?”梁永斌征询道。

    尤琴高兴地说:“行啊。庭长如此重视案件质量,太好了!”

    “到时我请陆庭长帮助把把关。”梁永斌补充说。

    尤琴望着梁永斌说:“我征求一下双方意见,如果愿意调解,请您出个面?”

    梁永斌点点头:“可以。你们先做前期工作吧。”

    尤琴转身要走,突然转回身问:“庭长,今天周末,晚上有空吗?”

    梁永斌下班回到家,把包一放,就喊:“秀莲,秀莲!”

    张秀莲正在厨房炒菜,不耐烦地回答:“你喊鬼哩。没看见我在忙嘛!”

    “我喊,就是让你别炒菜了。”梁永斌跑到厨房对妻子说道。

    秀莲把芋蒿苔香干炒肉丝炒好,盛进碟子里,梁永斌忙不迭用手抓了两根放进嘴里,又怕烫,一面哈着气,一面嚼着。

    张秀莲见他这副馋相,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亏你三天两头在外吃,要不还不知馋成啥样子呢!”

    梁永斌装做不理会,自顾着用手又抓了两块填进嘴里。

    其实,这正是梁永斌的高明之处,他用这种在家里特有的粗俗行为,向妻子表示,你炒的菜非常香,是天下第一好吃的,要不怎么都来不及用筷子夹?

    这种恭维把张秀莲哄得云里雾里,天天乐意为他烧饭炒菜。

    “今晚不在家吃。省得天天与我叽噪。”梁永斌说。

    “我不去。家里菜炒好了,有吃的。再说,你要成心带我出去吃,不会先打个电话回来?省得我忙乎一阵子。不去!”秀莲显得有点生气。

    “你别冤枉我行不行?你去看来电显示,看我往家里打电话没有?”梁永斌急忙表白。

    “反正我没有接到电话。”秀莲说。

    “那是你不在家嘛。”梁永斌解释。

    “你就不能打我手机?说明你就是不成心让我少忙一顿,对不对?”张秀莲嗔怪说。

    梁永斌平时在外能说会道,现在遇到会顶真的老婆,也没了办法,只有打招呼赔笑脸的份。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陪礼道歉,还不行吗?!快洗手,换衣服。今晚尤琴她们请吃火锅,饭后来我家与你打牌。”梁永斌一口气赶紧把话说出来。

    “你就明说晚上打牌不行吗?弯弯绕了半天。”张秀莲一听有牌打,浑身来劲。

    自儿子梁浩明上大学以后,老公在外应酬多,自己感到落寞惆帐,希望有人在一起玩。

    她生**热闹,脾气温和,牌品又好,在朋友中很有点亲和力,所以大家平时喜欢跟她在一起玩。

    她做事敏捷勤快,烧菜味道确实不错,来客只要称赞她菜烧得好,不愁下回没有更好吃的。

    不一会儿,张秀莲梳洗停当,换上高跟鞋,问:“去哪儿?”

    梁永斌到书房拿了一包烟装进口袋,说:“快走,金龙鱼火锅城。”

    金龙鱼火锅城位于通湖路上,离梁永斌家不远。

    张秀莲挽着梁永斌胳膊,二人来到霓虹灯炫耀下的火锅店,还未进门,诱人的油辣香味扑鼻面来。

    一进门就有江南特色:全是竹制装饰,竹桌、竹椅、竹帘、竹制工艺品点缀墙面,全部油漆金黄铮亮;脚下一座竹桥,有假山流水,溪流中有几尾红鱼游弋其间。

    梁永斌才过竹桥,身穿旗袍的迎宾女走上来笑吟吟地问:“二位是否预定?”

    梁永斌点了点头。

    迎宾女又问:“有女士已先到了?”

    梁永斌答道:“是的。”

    迎宾女告知:“在五条街。”

    梁永斌大惑不解,又不敢轻易再问,怕小姐笑他老土,没见过世面,便跟在后面走上二楼。

    迎宾女引他们走到一竹制包厢前,梁永斌一看,上书“五条街”三字,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包厢名称,不是传说中许仙和白娘子开“保和堂”药店的那个地名五条街。

    迎宾女推开包厢门,尤琴见了,先起身迎道:“莲姐今天好漂亮哟!粉红的t恤,雪白的西裤,莲姐更像才出水的莲花了。”

    张秀莲笑吟吟地回道:“到底是法官会说话,拿我老太婆开涮。你们三个美得跟天仙似的,害得我都不敢跟你们呆在一起了。算了,我走吧?”

    “别别别!”王彩玲和庞娟一人拉着秀莲一条膀子,把她连拖带拽拉到了二人中间坐下:“莲姐意思肯定是要我们去吃她炒的菜?下回不迟。”

    庞娟笑道:“今天莲姐把老公放了,让他跟尤琴坐在一起,看他们能怎么样?”

    尤琴也不示弱地笑道:“别假借我名义!自己喜欢人家老公,还敢当莲姐面说,不知害不害躁?”

    张秀莲见状,呵呵得意地笑道:“平时永斌是臭头,不料今天成了唐僧肉,成了三仙女的抢手货。罚他今天陪三位一晚上,哪也不许去!”大家都说好。

    服务员点燃火锅,点的菜很快递上。女人害怕长胖,点的鱼锅,要的饮料是橙汁,梁永斌要了一瓶啤酒。

    梁永斌问尤琴:“这火锅店开张后我没有来过,搞不懂这包厢为什么叫五条街?”

    尤琴说:“我也不清楚。”

    庞娟笑道:“清楚的不问,不清楚的非要问。这些地方只有我们平头百姓才来。”

    尤琴说:“政府官员是平头百姓,我们都找不着北了。”

    这庞娟是财政局的干部,王彩玲是政府办公室的公务员,她们的老公都是县处级。尤琴的老公是外科主任,是本市有名的一把刀。

    王彩玲笑道:“大哥别说二哥,都差不多。这包厢名字由一到万组成,全是本市的街巷名称,有一人巷、二道沟、三元桥、四牌楼、五条街、六摆渡、七里甸、八角亭、九如巷、十字坊和百芳斋、千秋桥`,还有万什么的?”

    庞娟笑着补充说:“万古街”。

    大家说笑着,两大盆龙虾送了上来。

    昔日会威武张开两只大鳌的龙虾,此时身披鲜红的铠甲,静静地倦曲在盆中,身上覆盖着青翠的辣椒,像是炫摆一生最后的辉煌。

    梁永斌兴志很高地吃着龙虾,把话题转到了龙虾身上:“那年我从部队回来探家,走在家乡田埂上,看见小伙子用三角网在水沟里赶。我知道用这种方法赶鱼不行,秀莲晓得我小时候在江边长大,对摸鱼捉虾很在行的。”

    梁永斌对庞娟她们做着比划,得意地继续说:“谁知道,网一提出水,时面总有几只大虾子。我没见过,就问:请问这是什么虾?那小伙子告诉我说,龙虾。我说:以前咋没有见过呢?那小伙子看着我身穿军装,明白我从部队来,就告诉我:这两年才有的。这家伙繁殖力特强,就像改革开放,一下子就普及了。”

    大家一听全笑了。张秀莲说:“龙虾一开始三角钱一斤没人要,现在卖到几十块钱一斤了。”

    尤琴说:“这虾的味道还真鲜,蛮好吃的。”

    庞娟咂着嘴说:“不过我觉得龙虾蛮不简单的,每长大一次就要脱一次壳,脱壳时最容易遭受敌人攻击,被天敌当作食物,而他们能巧妙躲过伤害,也是很有本事的。”

    王彩玲接话说:“细想想,庞娟说的真有道理。我们为了生存,倒要学学龙虾保护自己的本事。”

    梁永斌本想说出自己的见解,忽然手机响了,忙不迭用餐巾纸擦嘴擦手,对女士们说声:“对不起!”便起身出门接电话去了。

    “喂,哪位?”梁永斌问。

    “湖中工行李再清。”

    “打错了吧?”梁永斌想,他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吃了一次饭就紧贴上来了,少接触为好。就把手机翻盖一合,挂断了电话。

    谁知电话跟着响了,一看来电号码,还是他的,不接又不好,只好接了:“梁庭长,你听我说,我找了匡检才知道你的号码,他让我找你。”

    “噢,是李主任呀!刚才没听出来,对不起,什么事?”

    “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好长时间了,你没回家吗?”

    “在我家门口?”梁永斌吃惊地问。

    “是的。我有个情况必须当面向您汇报。”

    “明天到办公室吧。”

    “我已专程赶来江湖市了。只耽误您五分钟。在您家附近的银行门口。”

    梁永斌不想去,但转念一想,匡世衡,班筱鸥已分别打来电话,而且我的手机号码及住处好像都是匡世衡提供的,不去恐怕不太合适。去见个面,听他说什么也无大碍。于是回道:“你等一下,我马上来。”

    梁永斌回头对秀莲她们说:“有个朋友约我说句话,你们先吃,我等会来。”

    顺手从烟盒中抽出支烟,边点边走。

    火锅城与银行大楼紧邻,出门便到,梁永斌没有看到李再清,却见到律师周仕魁跑过来招呼道:“梁庭长,您好!李主任肚子突然痛,上厕所了,让我先陪你。”说着,伸出双手来握,又掏出香烟敬上:“真对不起,梁庭长。本来想聚一聚,匡检他们都说没时间,您也很忙,就算了,我们特地带两条烟给您,烟草公司刚从上海厂进的,正宗的中华。”

    梁永斌本来要推辞,听他说的如此诚恳,便不好意思再推辞了:“跑这么远送烟来,真不好意思了。”

    周仕魁加重语气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您回去后一定要看看,正宗的。”

    梁永斌并未在意,以为送的是上海卷圈厂本厂生产的软中华,也没有多想,就收了下来。

    周仕魁见他收了,很高兴地说:“梁庭长,谢谢!我等一下李主任。”

    梁永斌生怕时间耽搁,便说,“我先走了。”兴冲冲提着塑料袋回家,把香烟往自己的书房一丢,又去赶吃饭的场子了。

    周仕魁送别梁永斌,回身钻进停在十米外的小车里,对李再清说:“他拿走了。”

    李再清问:“你把2万元跟他说明了吗?”

    周仕魁说:“这倒没有,我怕说明了他不肯要,反而不好。”

    李再清问:“那你怎么说?”

    周仕魁答道:“我加重语气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回去后一定要看看,正宗的……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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