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田太后道:“圣人,一切都妥当了。”
田太后点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王文义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站到一边,不再出声。
田太后面上不露声色,却是心情不错,她又看了几本折子,抬起头来,对着王文义道:“你去瞧瞧皇上今日起居如何。”
王文义应了是,弓着身子退下。
田太后放下手中的活,拿起一旁的单子看了起来。
上头写的是这一次赵显下葬的仪仗、殉葬男女人数等等。
她看了一会,出了许久的神。
也算是对得起赵显了。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子,死的时候,给他殉了这些个人,皇陵建得也算不错。他生前喜欢的那个教坊司花魁也给了他,生了小皇帝的那个女子也给了他,还有七七八八原本福宁宫的侍从、黄门,先皇大行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规模的陪殉。
停灵了大半年,今日入葬的仪仗、排场极大,便是到了地下,也没人挑得出自己的不对。
田太后揉了揉眼睛,没多久,王文义便回来将小皇帝赵淳的情况都一一回禀了,又道:“今日轮值的是太医院张奉药及三位医官,另有十二个宫人伺候,两名奶妈子精神都好,在里头守着。”
田太后放下心来。
王文义犹豫了好一会,才忐忑道:“给圣人回个话……上回审的那智松大和尚,今日……没了……”
田太后“哦”了一声,似是不以为然地道:“也是好事……估计想着先皇在路上寂寞,帮着开路去了。”
得了田太后这态度,王文义心头这一块大石才落了地,他郑重道:“圣人所言极是。”
田太后又问道:“滇地那边怎样了?”
王文义忙道:“正要禀圣人,佳城郡主前些日子得了急病,已经去了,下官听说燕懿王夫妇悲恸异常,如今还没有过继的念头。”
他揣摩着田太后的想法,道:“估计郡主是那一回在广南伤了身子,这才……”
田太后微微颔首。
去了就好。
智松死了,智广早就撞头没了,安宁手下那些人也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其余皆是跟风而已,闹不出什么乱子。
这一边田太后深夜未睡,修义坊中,韩公素也一直没有入眠,他得了下人的回报,转头对田储道:“是有一个窑,已经封了,要不要挖出来?”
田储摇了摇头,道:“让他们回来吧。”
就算挖出来,也找不到什么东西了,最多就是些尸首。
不过,开不了口也好……
反正赵显已经死了,眼下虽然说不上来有几分是魏国公主做的,但她也已经进了天庆观,再没有能力上蹿下跳。
至于那磨喝乐之事……也随之而去罢。
想来圣人也已经有了疑心。如果将来赵珠再起波澜,届时挖开窑口也不迟。
既然涉及的是宁宗,与圣人并不相关,她估计也不愿此事重回案头。
想到这里,田储不由得有几分世事无常之感。
那夜上元,魏国公主用磨喝乐偷传赵显八字出宫的时候,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派人半路反将自己劫掠吧。
如今宫中虽然没了赵珠,却有了个褚月英……希望能安分些才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