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来。
离岸站起身,上前扶住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呵护稀世的珍宝。原来离岸也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离岸扶着她坐到椅子上,问道:“轻歌,你怎么来了?”
轻歌?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悉。
“我没有告诉你,我还有一个孪生的姐姐,她叫轻歌。”
轻歌曼舞!原来曼舞的姐姐就是她。那离岸……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曼舞为什么会出现在太极宫,她临终前为什么会说对不起李佑,对不起我,又说她欠水音一条命。原来,她是离岸派去宫中的细作。看来,李佑谋反是受了曼舞的怂恿,除此之外,她也一定还做了许多别的事情。
我看着面前温柔相视的离岸和轻歌,脑海中想到的却是曼舞临终前最后的那抹微笑,那笑如同蔷薇一般惊艳,唇边的血迹也像极了蔷薇。
轻歌看到我,扬头向离岸问道:“这位姑娘是?”
离岸说道:“她是我的朋友,慕雪。”
看得出来,轻歌对离岸的事情都不清楚。我看着她那双和曼舞一模一样的眼睛,说道:“轻歌曼舞,姑娘的名字真好。”
轻歌笑着说道:“曼舞是我妹妹的名字。”
离岸在听到曼舞两个字的时候,眉心一动,神色有瞬间的黯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我端起案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酒,说道:“我见过她,你们长得很像,声音也几乎一模一样。”
“你见过我妹妹?”轻歌惊喜的说道,“她还好吗?”
她还好吗?原来轻歌并不知道曼舞的事情,看来离岸将她保护得很好。可是曼舞却要为了他嫁给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男人为妃,周旋在两个她不喜欢的男人之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知道了曼舞的身份之后,非但对她没有怨,反而深深地为她觉得不平。
轻歌等不到我的回答,反应了一会儿,觉得我的话说得有问题,沉吟道:“可是,你刚才说她的声音,曼舞她是不会说话的。”
我说道:“她不说话,并不是不会说话。”我并不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轻歌,她是太过娇弱,太过单纯,我不知道她在知道了全部的事实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曼舞惊讶的说道:“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还以为她的嗓子在那场大火中毁掉了,就像我的脸一样。”轻歌边说着边隔着面纱抚上自己的脸,眼神哀切。离岸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似是在告诉她没有关系。
我将视线从他们连个人紧握的手上移开,说道:“曼舞自从那次大火之后就没有说过话,你会这样想也正常。”我顿了顿,看了一眼离岸,继续说道:“她说,她自从在大火中死里逃生,就只说过两次话,一次是对我,还有一次,是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去山里采药,在她采完草药准备回家的时候,在山林里遇到了一个受伤的男子。她把他带到了一个废弃的草屋里,帮他处理伤口,为他上药,还为了逗他开心,我为他唱歌,给他讲笑话。”
离岸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拉着轻歌的手收得很紧,轻歌皱着秀眉喊痛,他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我继续说道:“曼舞还说,她那时脸上起了很多疹子,所以她一直用纱巾蒙着脸。”我看向轻歌,接着说道:“我想她蒙着脸的样子,应该就是你现在这样吧?”
轻歌的手被离岸攥得生疼,哪还有心思回答我的问题。她看着离岸低声道:“公子,你弄疼我了。”见离岸神色有异,担忧的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离岸猛然放开轻歌的手,只盯着我,看也不看她,说道:“你回房去。”
“公子。”
离岸大声喊道:“我叫你回房。”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离岸这么大声说话,他即使在谈到杀父仇人的时候语气也是轻松而淡泊的。轻歌一定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离岸,呆愣着看着他。
外面的守卫听到离岸的声音,跑进来问道:“公子,怎么了?”
离岸头也不抬,说道:“送姑娘回房。”
轻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人拉了出去。
离岸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说道:“你把话说清楚。”
我反问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以你随园公子的聪明,难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明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