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毓秀的呼吸渐渐平稳,眼看就要睡着了,姜郁却轻轻问了一句,“皇上睡着了吗?”
“睡着了。”
姜郁本来还有点尴尬,听到这句之后却忍不住凑过来抱住毓秀,“那皇上现在说的是梦话吗?”
毓秀心里不想和他亲近,又不能拒绝的太明显,虽然没有推开他的胳膊,却也没回声。
姜郁难免心灰意冷,“皇上还在生我的气?”
毓秀轻轻叹了一口气,“伯良多心了,你话说得清楚,我也听得明白,下不为例就是了。”
姜郁把抱毓秀的手又收紧些,毓秀渐渐感觉到他喷在她颈子上的呼吸灼热,忍不住就打了个激灵,“伯良勒的我太紧了。”
姜郁的唇滑到毓秀耳边,像是私语,又像是在轻轻亲吻她的耳廓,“毓秀……”
毓秀一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她的名字。
姜郁的手已经滑到她腰线以上了,情急之下,毓秀就随口扯了句谎,“我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能行房事。”
姜郁一愣,抱毓秀的手也松了松,“皇上……身子不适……?”
毓秀只能硬着头皮扯谎到底。
“那昨日皇上召幸侍子是怎么回事?”
毓秀眼前一黑,愤愤道,“是谁说我召幸侍子?我昨晚身子不适,吐了几次,才一直留人在殿里服侍。”
听毓秀的语气,不像是说假话,姜郁却还是将信将疑。
毓秀趁机从姜郁怀里翻滚出来,盖上被子面朝向里。
拒绝的表示如此明显,姜郁也不好再纠缠,等她睡着,他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悄悄又靠近她一点。
毓秀一夜睡得安稳,醒来时姜郁还没醒,他的身子侧着,一只胳膊压在她身上,脸上的表情称不上放松。
毓秀轻手轻脚地把姜郁的手拿开,越过他下床,预备悄悄叫人。
殿门一开,她就对上陶菁的一张笑脸。
“皇上连着两日起晚,今早也来不及用膳了。”
“来不及就不用了,朕不饿。”
陶菁一挑眉毛,“御厨新做的桃花糕,皇上吃一块吗?”
毓秀一听到桃花糕三个字就流了口水,在偏殿洗漱换衣毕,她就大快朵颐地吃起来,前几口吃得太快,噎的只咳嗽。
陶菁笑的肚子痛,康宁气的想揍他一顿,冲过去给毓秀倒茶,又帮她拍背顺气。
毓秀吃完点心就急着上朝,走前还特别吩咐宫人不要吵醒姜郁。
姜郁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昨晚辗转反侧了半夜,打了四更才勉强睡着,毓秀起身的时候,他隐约有知觉,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等他洗漱换衣,也不用早膳,直接带人出宫去伯爵府。
舒娴房里不止四位舒小姐在,右相也在。
姜壖告病在家,戏要做足,就连早朝都没有上。
姜郁探望了舒娴,就被姜壖叫到偏房,“你对皇上都说了?”
“依照父亲的吩咐说的。”
“若不是万不得已,为父也不愿你把实情透露给皇上,可你在情急之下找的借口漏洞百出,皇上不是糊涂人,这事早晚要露出马脚,与其事败时让他对你心生芥蒂,不如你先招了以示真诚。”
“父亲英明。”
“皇上有没有大发雷霆?”
姜郁仔细回想毓秀的反应,皱眉道,“皇上吃惊倒有点吃惊,并无恼怒。”
姜壖反而觉得违和,“凡是九五之尊,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欺骗,她若大发雷霆,这事还好办,她若一笑而过,隐忍不发,反倒麻烦。”
姜郁之前也不是没这么想过,却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毓秀的隐忍是因为她一贯性子宽容。
姜壖冷哼道,“她不发怒的原因不外有三,最坏的情况是她早就猜到你之前在撒谎,不过以皇上的资质,大概不会多疑如此;又或是她心里虽恼你,面上还要保持风度,只在心里同你闹别扭;又或许是皇上喜欢你才事事不计较。”
姜郁当然期盼毓秀的淡然是因为她对他的喜欢,可就昨晚毓秀冷淡的态度来看,她在心里跟他闹别扭的可能性更大。
姜壖见姜郁发呆,就笑着对他说了句,“为父冷眼旁观,你对皇上并非无情,那就不要再计较她的多情,攻心为上。若是她听话受摆布,让她继续做皇帝也没什么,毕竟灵犀性子暴烈,更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