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不解的看向沈乐君,沈乐君只好解释道,“再抓一只啊,这么小的一只鸟,哪里够咱们两个人吃?”
“你以为那鸟都飞过来等着我抓啊?没有了,就这一只!”
沈乐君叹了口气,只好提着鸟去河边收拾了。
沈乐君将鸟拔了毛,想去内脏来着,后来没舍得,不够吃时内脏也是好的,她找了跟结实的木棍,将鸟插在上面,然后走到安永泰身边伸手递给他,“那,你去烤鸟,我再去找些干柴来,天就要黑了,晚上不能断了火!”
安永泰点了点头,难得这个女人长了会脑子,起身蹭到原来的那小堆烧完的干柴旁,接过收拾干净的鸟。
“快去吧,先捡点来我把火升上!”
沈乐君点了点头,弯腰向附近草丛找去。
安永泰伸手看了看那小鸟,脱了衣服的小鸟显的更加玲珑苗条,根本就没几口肉!
安永泰微微皱眉,将鸟放在树枝上,瘸着腿捡起匕首,绑在木棍上,木棍的另一头也系上一根长一点的布条。
安永泰拖着受伤的腿慢慢的挪到河边,伸手将木棍向水里插去,再一提,一尾手掌大小的鱼就被他拽上了草地,接着安永泰又瞄准投木棍,就这样,不一会四条大鱼就被带到了草地上。
安永泰慢慢的挪了回去,等着沈乐君找来树枝。
沈乐君抱着一小捆干树枝走了回来,“你先烤着鸟,我再去找!”
“等会!”安永泰伸手指了指河边草地上的四条鱼,“你先把鱼收拾了吧,一会天黑了看不好!”
“鱼?哪里有鱼?”沈乐君疑惑的看着安永泰,安永泰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自顾自的将沈乐君捡来的干柴架好,点上火,烤着小鸟。
沈乐君走向河边,竟真的看见在草地上躺着四条鱼,她伸手拿起一条,那鱼的肚子上还有匕首扎过去的痕迹,她惊讶的回头看向安永泰,“你插的鱼?”
安永泰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转过头看向沈乐君,他的意思是除了他之外,这里还有第三人吗?
“你这么会叉鱼你刚才怎么不叉?害的我在这叉了一个多时辰,鞋子和裤腿都湿了,现在冰凉呢!”沈乐君忿忿不平的吼道。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笨,连个鱼也抓不到!”安永泰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沈乐君恨的牙齿咬的嘎嘎响,她真的是希望自己受伤,然后让这个男人来照顾自己!
不对,万一那个男人要是将自己扔在这自生自灭怎么办?而且那伤看着就疼,还是他受伤好了,疼死他,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作为淑女的我就不跟他斤斤计较!沈乐君心理安慰道。
“天很快就要黑了,你要一直站在那不动吗?”
沈乐君轻声哼了一句,快速的清理着鱼鳞和鱼肚子。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峡谷本来阳光就少,太阳西斜,谷里的光线就弱了很多,二人好歹是吃鱼吃肉吃饱了,安永泰的精神还行,沈乐君却又累又困,全身像是被车碾压了一遍,浑身酸疼,想想也是,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不死就不错了,全身疼都是小意思。
沈乐君打了个哈切,坐在一旁的另一棵树前,椅在树干上就要昏昏欲睡。
她离的火堆远些,夜里的风又凉,一阵风呼啸而过,沈乐君不争气的打了个喷嚏,她又往下拉了拉自己的变成短裙的裙子,全身冷飕飕的。
刚才忙活着不觉冷,现在困劲来了,才发现夜真的很凉。
安永泰看了一眼沈乐君,恰好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狼叫。
悠长阴森的嚎叫声让沈乐君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惊恐的看向安永泰。
安永泰也看向她,“看什么,还不快过来,我腿不方便,半夜真的来狼了可跑不过去!”
沈乐君二话不说爬到了安永泰身边,桢洁诚可贵,性命价更高!
沈乐君倚靠在安永泰依着的大树上,悄悄的将安永泰的一边袍角攥在手里,半夜他要是动的话,她也知道,要是狼来了,有安永泰这个高手在身边她还能安心些。
安永泰另一边放的是沈乐君刚给他削好的好几根尖锐的木棍,就凭人家叉鱼的本事,估计插几只狼也不成问题!
沈乐君刚开始是坐着的,迷迷糊糊的刚睡着头就不停的点着,一下又醒了,坐着太不舒服了,沈乐君又一次点头打瞌睡,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只看了一眼就鼓秋鼓秋躺在了安永泰的腿边,后背悄悄的贴着他完好的那条腿。
唔,前面是火堆,后面是人腿,果然舒服多了!
沈乐君很快沉沉睡去,安永泰时不时的向火堆里扔些木头,凝神看着沈乐君抱着双臂微微蹙眉的样子,估计是冷了,他看了一眼沈乐君穿的半截裙子,嘴边的笑意加深,伸手将身后的披风敞开,给两个人盖上。
沈乐君许是感觉到了温暖,转过身整个人扎进厚实的披风里,伸手抱住了安永泰的腿。
安永泰的身子僵了一下,看着沈乐君满足的小脸,伸手轻轻的顺了一下她耳边的头发。
沈乐君像是梦里感受到了脸颊的抚摸,伸手抓住了安永泰的手,轻轻的用脸摩挲着,嘴里喃喃的说道,“是你吗?你又来看我了?我好想你永泰!”
安永泰刚要抽出手,听到永泰那两个字手顿了一下,然后任沈乐君拉着。
沈乐君拉着安永泰的手,嘴角露出微笑,眼角却是湿润了,“别走,我好想你,永泰,永泰!”
安永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沈乐君的肩膀,动作轻柔的连自己都很意外,他轻声说道,“我不走,乖,我不走!”
沈乐君渐渐睡的更沉,才慢慢的放松了握着安永泰手的力度。
安永泰伸出手轻柔的将沈乐君眼角的泪擦干,轻叹了口气,“沈乐君,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在以前的安永泰眼里,你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突然安永泰想起他失忆前留下的那块绣着桔花的手帕,待尘埃落定,若彼时卿未嫁,我未娶,定生死不分离!
在这之前,作为君与的安永泰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兑现过这个承诺的,但现在,他倒是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产生了更多的兴趣。
天色将明,安永泰盘膝而坐,运功疗伤,将昨天胸口的淤血逼向喉间,一口淤血洽出,瞬间感觉胸口的窒闷好了很多。
沈乐君睁开眼正是看见君与吐血的场景,她高喊了声永泰就扑了过来,伸手抱住了君与的肩膀,急切的问道,“永泰,永泰,你怎么了?你不要离开我!”
安永泰肩膀上的伤被沈乐君没轻没重的按住,闷哼了一声,忍着胸中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说道,“沈乐君,你还没有睡醒吗?你弄疼我了!”
沈乐君的动作停了下来,梦里的那个安永泰极速的消退,她再抬头才发现面前是个陌生的男人,他比安永泰更健硕看着似乎更高,就连皮肤的颜色都不同。
沈乐君这才想起昨天的遭遇,面前的男人正是整天戴着银质面具的君与阁阁主,君与!
沈乐君放开安永泰,慢慢坐了下来,然后悲伤从心中铺天盖地的扑来。
梦里的安永泰是那么真实,他温柔的抱着自己,骑马带她去看草原上开的花,做好吃的鱼汤给她喝,原来都是梦,她的永泰死了,早就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乐君突然呜咽出声,将脸埋在膝盖里,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哭声越来越大,到了后面竟是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安永泰胸口的那些怒气很快被淹没在沈乐君的哭声中,他皱了皱眉,好像也没说她什么啊,怎么就突然大哭不止呢!
“喂,你怎么了?喂!”安永泰捡起一根树枝轻轻的捅了捅沈乐君的胳膊。
“永泰!”沈乐君大声的喊着安永泰的名字,安永泰倒是吓了一跳,看着沈乐君梨花带雨的一张脸,嗯,也不是,沈乐君这个哭法早不是带着美感的梨花带雨,应该说眼泪鼻涕纵横的一张脸。
只见沈乐君喘着大气站起来,然后仰头看向天空,用尽气力喊道,“老天爷,你既然将安永泰送到我身边,做我的夫君,为什么又要把他收走?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三个字不断在谷里回荡着,回音振振的冲击着安永泰坚硬冷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