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婕妤拿起茶盅抿了一口,对刘钦笑道“钦儿有所不知,这徐州是张家的远亲,出入内廷倒也少了旁人的闲言碎语,他这些年仕途多亏了张氏照拂,不过即便是亲属,也该避嫌,旁日里也不常来,说来今天倒是你第一次见他。”
“原来如此。”刘钦点头
“钦儿,”张婕妤放下茶盅,一脸严肃,“你自去年封王以来,母妃念着你年岁还小,有些事倒也没有与你细说,可是钦儿,你如今是诸皇子中唯一封王的,多少人眼红嫉妒你,这帝王家向来无情,说不准哪天……所以钦儿,朝堂内外,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刘钦心中一叹,随即掀起衣袍的下摆,跪在张婕妤面前,言辞恳切“儿臣一定牢记母妃的教导,儿臣不仅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母妃您的!”
“钦儿~”张婕妤一把抱住了刘钦。
回到广阳殿,刘钦坐在书案后,随手把玩着一块白玉,把顺安叫到跟前询问,“顺安你是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仆八岁时,遭家人卖进宫里,被婕妤娘娘相中,自此便一直在殿下身边伺候着了。”顺安在一旁恭顺的站着。
“本王明日起要开始早朝,在榻上卧了这么几日,倒对朝堂的事不怎么明白了。”刘钦装作不经意的说。
“殿下不必担忧,您年岁小,陛下虽威严,却不会刁难您,只是太子,咱们避开就好了,往日里咱不都是这样的麽。”顺安在一旁说道。
太子刘奭(shi)?未来的汉元帝?刘钦曾在汉书上看过这位皇帝的评价,多才艺,善史书,通音律,少好儒术,为人仁厚,怎么顺安说要避开他?
刘钦暼了顺安一眼,笑道“太子仁厚,怎么到你这却要避开了,再这么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脑袋。”
“可是殿下,”顺安似乎急了,开始口不择言“那太子平日里虽说看起来温和,可,可,可仆总觉着他阴恻恻的,仆每次看到他,腿肚子抖的慌。”
有意思,刘钦扬起了嘴角,历史上的仁厚的太子刘奭原来内里是个阴险的主子,也对,若是真的柔仁好儒,那他即位后期又怎么会宠信宦官,混乱了朝政?
不过如果太子性格真这么表里不一,那日后,我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刘钦不禁陷入了沉思。
“殿下?殿下!”急急忙忙说了那么多却不见刘钦的回应,顺安不禁有些急了,连忙呼唤刘钦。
“恩?”刘钦回过神来看着毛毛躁躁的顺安,想着他如今虽然十三岁了,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跟在皇子身边的原因,没有经历过什么苦难,在幽深的宫廷中却还能保持这份单纯……单蠢?倒还有些难得,刘钦感到十分无奈。
“殿下,仆说了这么多,您倒是给句话阿,殿下!”顺安显得很是忧虑。
“好了好了,本王想自己静静,你退下吧!”刘钦向顺安摆了摆手。
顺安无奈之下,只好满脸委屈的退下去了。
待四周安静下来后,刘钦起身走到窗柩前,看着夕阳的余晖照耀在远处宫殿的顶部,沐浴在光辉下的未央宫巍然屹立,宛如蓄势待发的雄狮,不禁呢喃“大汉阿,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