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场,几个人后背都有了点汗,热了起来。
“等会儿安安静静的玩,别再闹腾了。”祝妈妈对顾瑾之等人说道,“再这样闹,我就叫人去告诉夫人呢。”
“不闹了。”顾瑾之和煊哥儿琇哥儿都说。
而后,他们便拿着棋子猜枚,谁输了就贴张纸在额头上。
这是顾瑾之想起了的处罚法子。
结果她自己运气很不好,经常猜错,就贴了满脑门的纸。
朱仲钧在一旁瞧着直摇头,心想太无聊了!这些小把戏,有什么趣儿?顾瑾之还玩得热乎朝天的。
他们就一直玩到了快要晚膳的时辰。
宋盼儿虽说晚上会送酒来,大家都只当是安慰之词,谁也没放在心上。
停了游戏,顾瑾之起身,准备带着朱仲钧和弟弟们去正院吃饭。
宋妈妈却带着好些个丫鬟婆子,撑伞走来。
顾瑾之等人先是一惊。
祝妈妈和霓裳葳蕤几个,忙迎了出去。
宋妈妈和海棠一起,叫了粗使的丫鬟婆子,抬了两大坛酒,并七八个食盒,里面装了三十几个小碟子的下酒菜儿。
宋妈妈笑着对顾瑾之和祝妈妈等人道:“夫人让送过来的。这坛子黄酒,赏了祝妈妈和霓裳等人吃;这坛子米酒,就是给少爷小姐们的。只是谁也不许吃醉了。谁要是吃醉了闹事,明日夫人不轻饶的。”
众人都欢喜起来。
这样的寒天,谁不想吃杯酒暖和暖和?
只是这府里规矩严,这院子里霓裳眼睛又毒,谁也不敢贸然饮酒。
今日是夫人赏的,大家也能放开了胆子,痛痛快快吃上一回。
几个人连声应了是。
煊哥儿甚至爬到酒坛上去闻。
大家七手八脚的,将小菜摆上。
顾瑾之只要了几碟子他们爱吃的,其他的都赏给了下面的人。
她还留宋妈妈和海棠也吃。
“夫人那边还等着服侍呢……”宋妈妈和海棠都说。
霓裳已经亲自筛了米酒,斟了两杯,送到了宋妈妈和海棠手里。
两人只得坐下来,陪着吃了这杯。
海棠吃完一盏,再也不敢用了,见霓裳又斟了来,忙笑着拉了她:“你也坐,饶了我这回!我酒力不好,这会子就上头了!”
然后死活不依,自己在一旁筛酒服侍。
海棠筛酒,霓裳斟酒,宋妈妈挨不过,陪着吃了三盏,这才推辞着要回去。
顾瑾之起身送她。
宋妈妈忙拦着:“您热乎乎的人儿,别被外头寒气冲了!回去玩吧。”
顾瑾之就道了谢,让宋妈妈给抬酒来的粗使丫鬟婆子,各给了几个钱,又给宋妈妈和海棠一个塞了个荷包。
大家推不过,只得都接了,道了谢。
而后,就关了院门,大家吃了起来。
顾瑾之这院子里,人人有份。
米酒的酒劲在后头,顾瑾之也不准煊哥儿和琇哥儿多吃。原本猜枚行令,可她和朱仲钧也不会行令,只得又猜枚,输了就喝酒。
一直闹到了二更天,煊哥儿和琇哥儿才作罢。
顾瑾之就叫了粗使的丫鬟们,亲自送他们回去。
葳蕤有点醉了,霓裳和幼荷、芷蕾都清醒着。
霓裳和幼荷就送了煊哥儿。
顾瑾之则带着芷蕾和几个小丫鬟,送琇哥儿和朱仲钧去外院。
到了角门上,有小厮接着,朱仲钧却拉了顾瑾之的手,不肯放开,非要她送回房。
丫鬟都瞧着。
顾瑾之就笑了笑,答应送朱仲钧回房。
朱仲钧的掌心热得厉害,酒劲上来了。
厢房那边也有几个服侍的丫鬟,忙迎了出来。
一开门便闻到了众人身上的酒气。
这些个小丫鬟不敢说什么,还有几个小厮,上来要搀扶朱仲钧。
朱仲钧脚步很稳,不让他们扶。
顾瑾之一直把他送到了里屋。
朱仲钧坐到炕上,拉着顾瑾之。
丫鬟们都在外头。
倏然,他把灯给吹灭了。
里屋的光线猛然一黯。
朱仲钧的脸,贴到了顾瑾之的耳朵上:“房梁上有人。”
顾瑾之后背猛然一紧。
接着,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落地。
顾瑾之的酒劲一下子就没了,她脑袋无比的清楚。
朱仲钧却紧紧搂住了她。
那黑影很快,并不是冲着顾瑾之和朱仲钧而来,而是径直往窗牖旁边去。
朱仲钧脚步很快,他直径冲了上去。
顾瑾之心里大急。
窗牖已经被推开,寒风猛然灌进了,雪色沁了满屋。那人没有和朱仲钧纠缠,跑了出去。
窗牖、雪地,满都是血。
朱仲钧毫不犹豫,翻窗追了出去。
顾瑾之只得大喊:“快来人,有刺客!”
心里又骂朱仲钧,没本事逞什么能?看着朱仲钧和那刺客轻轻跳出去,她也想翻出去。
结果,窗台太高了,她爬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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