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介意,甚至恶狠狠地道出来。
“你不会,我相信你……不是那种狠毒之人。”
“可笑,你凭什么以为我不会。”如果一切重来,她定不会给人伤害自己的机会,“不说旁的,便是后宫那些女人,如花妙龄入宫之时,哪一个不是纯洁、善良,待过上三两年,你再看她,她们间还能挑出一个单纯、良善之人么?那样的地方,真正善良的,早已化成一具枯骨,活下来的人,哪一双纤纤玉手没有沾染旁人的鲜血,没有几条人命?
正因为你是皇族中人,注定了不是平凡的男子。我为什么要与你有丝毫的牵扯?我是嫌自己不会杀人、害人了,还是觉得如今这样的日子不够好了?亦会觉得自己的命不够长,要与你扯在一起,要去淌你那股浑水。”
吴王只觉她的话,是一柄世间最无情的刀子,犀厉、冰冷,却又道破了所有人,至少是他现在身边的所有人都不敢说的话。
赤|裸裸、血淋淋被她剥去一层层的衣衫,最后露出丑陋的躯壳,将那鲜血直淌的骨架抛到他的面前。
他第一次无语相驳,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无助,“你为何就不肯相信我?”
素妍回眸一笑,虽是笑着,却又带着讥讽:“请问吴王殿下,我该相信你什么?”
他以为自己是强势的,至少在她的面前应是如此,却未想到会这样,脆弱的,甚至连大吼都不能:“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是将你那颗分成一百个女人的心,让我在其间占了那么一份;还是将你分成一千份的心,给我占上一小份?过上三五年,新鲜劲一去,把那一小份抛之脑后,独留我在一边嗟叹,怨恨,嗟叹曾经怎么没擦亮眼睛看清你,怨恨在你新得宠的女人?
吴王殿下,本小姐不会这么做。依本小姐的性子,只有两个可能:一,直接杀你的女人,明的不行,来暗的;二,配上一剂毒药,把你变成太监,这个更直接。
你之前说,我不会去杀无辜的女人,也有这个可能。所以,我觉得把你变太监的可能更大!”
吴王觉得甚是有趣,虽然她的话难听,却不乏事实。“哈哈……”笑声爽朗,飘荡夜空。
柳飞飞立即就从榻上翻坐起来,大叫着“师姐”进了素妍的房间,看到屋里站着一个男人,而素妍穿着外袍。
素妍立时反应过来,指着面前的吴王:“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是,那又如何?三更半夜,堂堂右相府大小姐闺阁之中居然有个男人,要是传扬出去,还有谁敢娶你?既然我已坏了你闺誉,我不在乎娶你为妃。”
好像她真的嫁不出去,一定得赖上他。
“宇文轩,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等的就是现在,我说这么一晚上,那阵怎么没动静,敢情你一早知道了我房中另有机关,你故意避开会发现响声的铜铃,然而闯到房里来……”
他是不想扰她好梦,只因为他知道她是苏研,是他在江南爱上的女子。“没错!”
柳飞飞进了闺阁,大嚷:“你这个坏蛋!你是打定主意要坏我师姐的名声。”
吴王不理柳飞飞,只含笑看着素妍,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大苹果,能填肚子又美味。
素妍道:“你想迫我嫁我,不是看中我什么,我敢说,你看中的是我父兄权势,你是想为自己增加夺储的份量。我在你眼里不就是枚还能用上的棋子!不会与你浪费唇舌,你走吧!从此,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说不见便不见,这可能么?”他突地握住了她的双肩,微眯着漂亮的眼睛,“你不相信我?”
她移开视线,这个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男人的话。明明不爱,他亦可以装出很爱的样子。
“为了你自己的安危,你最不该娶的就是权臣的女儿,因为这样,会让争储的皇子心起杀机。这么多年的刺杀,你无数次死里逃生,难道看不透其间的道理。你可以要一大堆的女人,但你不能招惹一个嫉妒心强、又太会算计的女人,这于你无益。”
她说得很对,她有一双能洞悉世间恩怨的眼睛。
她没让他失望。
她有着绝世的才华,更有一颗剔透而真实的心。
她更有一种让他发狂的能耐,这会儿,他就被她激起了热情,霸道、不容被拒绝的痴狂,捧起她的脸颊,不让她呼出声,疯狂的吻下,含住她的唇、瓣,用力的吸、吮。
她只觉浅浅的疼痛,从唇间涌出一股闪电般的热流,迅速地、以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之势漫延她的身心,流至遍体每一个地方。
然,她没有心思沉陷。
很快,所有的感知都化成了心底涌起的愤怒,她扬手击打过去,却被他握住的手碗,莞尔一笑:“生气了?连夫君也打。”
“滚!”她愤怒地大吼出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