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少顷,萧容微微张开眼,一缕微光照进来,天亮了。
原来一夜的漫长,也不过如此。
没过多久,若静就被送了过来。
想着心头的正事,萧容收起心里的失落,上前去对着若静温和一笑,“素来就听说你心灵手巧,如今来了我身边,就是我的丫鬟了,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若静虽然显得十分拘谨,却还是禁不住两眼放光,似乎得到了什么救赎一般。
正在这时,巧如端着准备好的药汁走了进来,她大抵也是听闻了这样的安排,因此前来向萧容道个别。
其实萧容倒不觉得有什么,一来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赶走巧如,二来夏如璎的房间本就很近,巧如随时都可以回来,可以说,完全没有区别。
但巧如还是将礼数做得尽善尽美,向萧容跪了拜了,说了些体己话,才离开。走前,还满含深意地回望了若静一眼。
这一眼,让萧容浮想连连。
巧如越是这样,萧容就越是要问清楚。若静刚来的一两日还显得很拘谨,过了些时日,她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还没使唤,就跑得比什么都快,精神劲儿十足。
萧容对此很满意。
不多日,萧容就将若静唤进里屋,摆明了自己的立场。预料中的,若静很愿意站在她这一边。
之前萧容就听巧如讲过,若静在魏荷语手中受了不少苦,能帮助若静摆脱魏荷语,就等于是将她从泥泞中拉了出来。
“萧媵侍是大恩人,小的一定会尽心服侍萧媵侍。对萧媵侍,也必定知无不言。”她端端地跪着,满是恳切。
萧容也满意地点点头。
本来还以为这次一定能问出点什么线索,可到头来,若静还是说只知道魏荷语是定北将军的嫡女。
不过若静倒还算尽心尽意,萧容没有问,她也交代出魏荷语同宫中的琴妃曾有来往。
虽然这一点萧容早已知晓,但是若静能这般讲出来,也令萧容宽慰。
雪翼监视不到,丫鬟这儿也问不出个门路。无奈之下,萧容只得吩咐雪翼回到定北将军府去打听。
“将魏荷语的一切,全都打听过来,不要错过任何细节。”她这样吩咐着。
萧容坚信,魏荷语如果真的另有身份,就必然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她力求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雪翼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拿了一大叠书信,还有一些卷轴。
萧容一封一封地翻开来看,看完后雪翼又将它们快速还原叠好。这些东西全都是雪翼从定北将军府偷来的,必须在还没有被发现之前,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萧容看得相当仔细,因此花了不少时间才看完所有的书信。
那些书信都不过是魏荷语嫁来大帅府以后和娘家的普通家信,完全找不到任何线索。
萧容有些灰心,但还是尝试性地打开了那些好似尘封已久卷轴。
这一看,惊呆了。
卷轴中有好几幅画,全是同一个女子,看那衣饰,似乎还是个大家闺秀。画像中的女子要么在微笑着弹琴,要么在颔首沉思,形态各具。
萧容震惊的不是因为这画中人是个大家闺秀,而是因为这个画中人,和她长得出奇地像。
萧容愣了好一阵,才问:“雪翼,你确定这些是在定北将军府中找来的?”
雪翼笃定地点头,“这些卷轴都积了好一层灰,属下心想着越是陈旧的物品就越容易查出线索,因此才一并带了过来。”
他说着,见萧容脸色有变,也疑惑地探了探头,瞧见那些画,也吓了一大跳。
“这……魏将军府中,怎么会有萧大人的画像?”雪翼惊得双眼圆瞪。
萧容无奈地苦笑:“连你也觉得这画里的人很像我吗?”
雪翼用力点头:“何止是像?根本就是照着萧大人画下来的啊!”
萧容的背脊开始发凉,沉默了好一阵,她才将这些全都交给雪翼:“先把这些东西拿回去。还有,继续查,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甚至是魏嵘的夫人,还有侍妾,都不能放过。”
雪翼也发觉事情实在蹊跷,郑重点头。
萧容焦灼地等着消息,心里越来越忐忑。那个画像上的女子是那么温柔如水,这一点,她根本就做不到。
那么那画中人究竟是谁?这样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定北将军府中?画中人和魏荷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萧容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这其中,似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雪翼这一次离开得比较久,直到第五日,才再次带回了消息。
“魏荷语,定北将军与梁夫人所生,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常年被送往离府很远的静慧寺中带发修行,以求平安多福。年十八之时,嫁入大帅府。至于嫁入府里的原因,有许多种说法,属下以为最为可信的便是大帅出游之时,途径静慧寺,与她有了一面之交,因此才会结了姻缘。”
雪翼面不改色地念着。因着魏荷语是杀死弟兄们的凶手,他也没有恭敬地称其为魏夫人,而是直呼名讳。
萧容听到这儿,不由得失笑,一面之交,然后便结了姻缘?不得不说,这的确很像穆卿的作风。看来穆卿根本就不是因为她将军嫡女的身份才娶她的,而是因为那一面之缘。
雪翼继续说:“出嫁前两日,定北将军府内发生了一场火灾,将军夫人,也就是魏荷语的娘亲梁夫人,就是在这场火灾中丧生的。”
“什么?还有这回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