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还不快走?”男子身后的同伴一扯他,厉色道:“杀了她一了百了。”
郑离忙道:“杀了我后患无穷!”她将荷包里的护身符抛给男子看:“若得残生,我当亲自拜访孝义亲王!”
男子认出了护身符,这是主子亲手所绘,不会有错。
他陡然抽回长剑,目光阴鸷:“记住你今日所言,若敢胡乱开口,那几个千牛卫就是你明日下场!”
这几名黑衣人纵身起跳翻越,不多时就消失在夜色深处。
郑离连滚带爬来到坊墙墙角,抽着冷气,用尽全力,右手狠狠拍在花镜的脸颊上:“想要活命,就什么也不要知道,更不要将我刚刚的话说出去!明白吗?”
花镜仓皇回神,痴呆呆的点头:“姐姐,是孝义......”
“没有什么孝义!只有流匪!”郑离用沾满血迹的手胡乱往花镜脸上擦,“咱们三个想要活命,就要管住嘴巴。”
花镜忙不迭点头。
花缘还在昏迷,郑离蘸着左臂的鲜血,将小姑娘涂成了个花脸猫。三个人紧紧抱在一团,花镜轻抬郑离的左臂,小心不叫花缘挤到箭矢。
十几匹快马不多时就飞奔到了近前,火光之中,三人惊慌失措的神情清晰可辨。
“郑书女,果然是你们!”
来人翻身下马,几个跨步来至坊墙,一看见郑离胳膊上插的翎毛羽箭,眉头紧锁:“进宫医治怕是来不及了,崇仁坊里有家医馆,先治伤要紧。”
郑离强撑着眼皮子,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被人抱起,才最终失去了直觉。
......
耳畔拂过清风,阵阵鸟鸣在旁边摩挲着,呢喃着。
药香在室内荏苒浮动,更有裙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郑离闭着眼睛倾听,屋内似乎只人在走动,她忍着手臂传来的阵痛,偷偷将眼帘睁开一道细细的小缝。
头顶是暖青色的幔帐,绣着四季祥和的图样,一水儿天青色的被褥枕头,不是最好的料子,却也不是寻常百姓家常见的款式。
“姑娘醒了?”忙有个十五六岁的丫鬟过来掀幔帐,见郑离定睛瞅着她,不禁欢喜道:“姑娘别动,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我这就请大夫来瞧。”
“慢......这是哪儿?”
丫鬟停住脚步,扭头笑道:“这儿是襄阳王府!”
襄阳王府?
郑离脑子瞬间清明起来,这么说,自己昏迷前没有看错,救她们的确实是襄阳王府的三少爷。
“我身边的两个女孩儿呢?”
“姑娘说的是花缘和花镜两位妹妹?”丫鬟笑道:“昨儿受惊不小,现和姑娘一样,吃了大夫开的安神汤药,现在隔壁客房休息呢!姑娘别急,你这伤势更严重,我立即去请人来瞧。世子妃刚刚还打发人来问,若知道姑娘已经苏醒,肯定高兴!”
丫鬟不等郑离再多问,一转身出去了。
郑离抬起右手轻按左臂,还好,疼比没有知觉要好。至少这条胳膊算是保住了。
她夜遇敌袭,脱身全属侥幸。还记得刚到长安时,经过萱姑姑千针引线去曲江的云中茶社见郑斌,回城时就撞见精骑卫贴身护送玄音禅师,不,应该说,是如今的孝义亲王。
郑离不敢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那几个黑衣精骑卫给人的印象实在深刻。加上昨夜命悬一线,她不知怎么就联想到萧家逢难,最后得利的便是代替御驾亲征的孝义亲王。
脱口而出“精骑卫”,有一半是在试探,一半却是冒险。
孝义亲王要杀自己,又被自己贸然识破,这后面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郑离完全不敢估算。
元后之子要杀自己,就好比碾死一只蝼蚁。
昨夜侥幸脱逃,下次呢?还有没有下次?万一孝义亲王威胁自己,她又何去何从?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脚步声响起。
五六个人一起涌进屋子,为首的正是那日一面之缘的襄阳王世子妃。
“好孩子,你可算是醒了!”世子妃坐在床边,一把按住将要起身的郑离,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大夫说,幸而没射到筋骨,不然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
郑离面色仍旧苍白,说话有气无力:“谢王府救命之恩。”
世子妃连连摇头,一声苦笑:“说什么救命之恩,都怨我们家芸香丫头,要不是她闹出那些事端来,郑书女也不必受这无妄之灾。皇后娘娘听说你的事凤颜大怒,恳请皇上一定要追查此事。如今案件已经移交了大理寺,是少卿彭大人主审。”
郑离一激灵,彭先生主审,若知道是孝义亲王主谋,一定死咬不会放过。
胡吃海塞的恶果就是胃痛无比,大家切记小荷的教训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