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如被他吵得不厌其烦,轻声道:“梁世叔,你也瞧见了,罗管事实在没这么多货,我最多给你二十匹应应急,而且这批货用的生丝因被海水泡过,没以前的耐用,以前做一件衣裙穿十年,这回的只能穿九年。”
富贵人家,一件衣裙穿三年就算久的,谁他妈的还穿九年。
梁商人道:“二十匹就二十匹,我今儿就好,没布料,我店子就没有生意呀。”
陈湘如与绿叶低声吩咐道:“你领他去罗管事那儿取二十匹布。”
绿叶嘟咙着:“大小姐何必管他。”
这种小人可不敢得罪。
陈湘如又问杜老爷:“杜世叔家里人都好?”
“好!好……”杜老爷有些不好意思,让他开口求一个姑娘,还是一个晚辈,让他实在说不出口。
陈湘如见他欲言又止,笑道:“杜世叔,到对面茶楼坐坐可好?”
“世侄女请!”
进了茶楼,杜老爷还是开不了口,一边同来的小厮倒忍不住了,噼哩叭啦地道:“陈大小姐,听说你家有生丝,用陈记秘方泡制过后,也是最好的生丝,你能不能……分些生丝给我。”
杜老爷有两个儿子,都往不同方向收购生丝,可在外奔波两月,硬是没买回来多少,陆续通过镖行送回来一些,不到半月就用完了,光是自家绸缎庄就买得干干净净的,昨儿绸缎庄的管事就来催,问布料什么时候到货。
陈湘如想着杜老爷到底是第一个借给她钱的人,虽说只得三万两,好歹人家当时见了她,还说了几句宽慰话,就凭这点,杜老爷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杜世伯,我把欠你的三万两银子都折成生丝给你?你是知道的,最近的生丝又涨了一倍,但那是被海水泡过的,织成绸缎后,耐用度没早前的好,但我可以让人用我陈记的秘方泡制后出货给你,就按市价七成五的价格,可好?”
杜老爷愣了一下。
他与陈将达交往颇深,便是因陈将达这人虽是官身,但为人厚道,又重诚信,没想他的女儿也是这样的人物。
“这……”到底是个女儿家支撑家业,他又是个长辈,道:“就按市价八成价。”
自来只有压价的,少见这等长价的,即便是被海水泡过的生丝,居然也能叫出这等价来。
陈湘如不由笑出声来,“杜世伯,虽说陈记秘制药水珍贵,但我不好要了高价,七成五的价格亏不了我,就是麻烦些。这样吧,我回头就与刘管事打个招呼,明儿一早,你就派人到陈记大库房取货。”
说是三万两银子的货,在早前最多也就是二万两银子的东西,算下来,陈湘如也不算亏。
杜老爷得了陈湘如的准信,领着小厮离去了。
刘奶娘神色慌张地进了雅间。
绿叶问道:“奶娘不是帮大小姐到当铺赎东西去了么?”
刘奶娘“哎哟”一声,“那个可恶的铁公鸡,是我们没银子还是怎的,一早说好是活当,可那家伙也着实太可恶,居然在三日前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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