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祖母偏疼她,要是她晚回来错过用饭,祖母也要几番叮嘱下人给她留下。
可是她呢,在祖母这儿并没有得到多少关怀。
没人疼她,她就待自己好些,这有什么错。
蓦地,陈湘娟抬起头来,大胆迎视着老夫人,“要不是祖母偏心,我根本就不会这么做。你把名下的店铺交给大姐,把整个陈家也交给她,可你交给我什么了?是那每月二两银子的月例么?我已经大了,要添置新衣,要补首饰……”
“要不是你行事不端,我会夺去你打理后宅之权?长幼有别,湘如的性子是柔软了些,可至少她行事公正、服众。
看看你自己,明明是你行错了事,还怪我偏心。
湘娟啊,从来你在我心里,是和如儿、富儿他们一样的。”
她才不信呢!
陈湘娟含着泪,“一样的?祖母,是一样的吗?”
她没觉得是一样,只看到了不同,陈湘如因为是嫡长孙女,受尽了宠爱,而两个弟弟则因为是儿子,一出生虽没了亲娘,也同样受宠,偏偏她生在中间的,爹不疼、祖母不爱。
“祖母每回唤大姐,如儿、如儿,一提到我就唤湘娟,你可曾把我和他们一样,宠溺地唤我一回娟儿,便是三妹那个外来头来的庶女,你也亲切地唤她妮儿。
祖母,我不小了,难道我还分不出这上面的亲疏来。
你不疼我,忽视了我,我给自己弄些好东西又怎了?
哪个姑娘不喜欢漂亮衣裙,哪个女子不爱好看的首饰,我给自己弄了一些又怎了?那些东西摆在库房也是摆着……”
老夫人看着面前的女子,火气乱窜,就算是陈将达在世,也不敢如此顶撞她,可现在她竟被自己的孙女顶撞,她说几句,陈湘娟就敢说一大堆。
老夫人神色一凝,厉喝道:“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啊!”
陈湘娟浑身一颤,这些话,她原就是壮着胆子说出来的,可到底是年纪小,藏不住话,被老夫人一训就什么都说了。
“在家从父,你父亲没了,你在家就得听从长辈的。那些东西是你能私自动用的么?长辈命,你得从,长辈赏了你才能受,这道理你不懂?你要是不懂,我可以请教引嬷嬷来教你。
你明知马庆与你大姐的亲事,你从中作梗就对了?
要不是我下了死令,这家里的下人们会说得多难听,难道你就不知道。
你亲近马庆,可想过你大姐得有多伤心。
你大姐嘴上不说,她最看重的是骨肉亲情,可你呢?做的这些事,哪件不是让人心寒、伤人心的?
你还好意思指责我偏心?我不过是罚了你一回,就是偏心了?就算我真偏心了,你也该找找你自个身上的不是。”
陈湘娟的眼泪如决堤的洪,这话是承认她偏心了么?她这个孙女,到底不如大姐和弟弟得的关注多。
因想着这些,她就想从库房里多弄一些东西,可到底是被老夫人知道了。
陈湘如查过账目,却一直没提这事,她以为揭过去了,没想老夫人还是说出来了。
凭什么?
她也是陈家女,为什么在这家里就如此不同,就因为她不是赵氏生的么,就因为老夫人不喜欢她亲娘么?
“因为大姐是长女,打理家业是她、打理内宅是她,就连有了好亲事,第一个也是她……”
老夫人气急,长幼有序的道理她不懂么?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孙女。
还记得自己可是一样地教导陈湘娟和陈湘如。
一个落落大方,行事端方得体,怎的一个就如此小家子气,一副扶不上墙的烂泥,看来果真人有贵贱,她亲娘卑贱,就连陈湘娟行事说话都不得体。
老夫人盯着面前的女子,“你得好好的读读《三从四德》、《女德》等书。”她一扭头,再不愿看陈湘娟,“赵婆子,明儿一早去庄子上把彭嬷嬷从庄子接来,从明儿开始,让彭嬷嬷给二小姐好好地教教规矩。从即日起,二小姐不必再打理大厨房了,没有我命令,二小姐不得迈出淑芳苑半步。”
这是要将她禁足淑芳苑!
那她且不是见不到马庆了?
连打理大厨房的权力也被剥夺了。
老夫人又道:“拿着清单,从二小姐屋里把大库房失的珠宝首饰取回。她屋里鲜艳的摆件也重新送回库房,老爷新丧,她尚在孝期,这该避的嫌还得避!”
声音冷漠得像寒冰,但语调里尽是对这个孙女的失望。
陈湘娟倏地起身,大嚷道:“为什么?祖母,没想你偏心得竟到了这个地步。你不让我见马大哥,还不让迈出淑芳苑,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