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
家里的书很多,多得超乎了她的想像,除了寻常能看到的书,还有专门的珍藏书籍,但那间书屋只有家主能进去,也是由家主亲自保管的。
现在,她掌管家业,有幸进去过,里面除了珍籍秘藏,外头买不到的书籍,还有名家的字画。
七月将逝,八月将至,就快是中秋节了,而周八离开江宁半年了。
她难言想念,她说不出口,她只是觉得面对他这样真诚的书信,她应该回应什么,说些什么。
她想了片刻,继续写道:“八月,中秋节快到了,提前祝你节日快乐!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我们各自长乐安宁!”
最后,第一次在信的末尾绘了一朵小巧而美丽的莲花,又在一角绘上自己的笑脸。
就这样吧,用他的方式写一封回信。
只盼,能让他看到这信觉得开心些。
陈湘如看了一遍,无甚大碍,方才寻了信套将信装好,还和以前一样,把信给了花木房的花婆子,信套外头再装一个信套,上面写上“花三娘”三字,这样一来,旁人就会以为是花三娘的信。
而花三娘拿着信后,会尽快寄给周八。
夜里依旧炎热,荷塘的蛙鸣,草丛的蟋蟀高唱,这让夏夜越发让人觉得闷热。
陈湘如正缓慢地走着,所有思绪还沉陷在那封信中,在写信之前,她又把他从边城写来的信一封一封细细地看过。
王婆子慌慌张张地从淑芳苑出来,东张西望一番,似在寻觅什么。
绿叶在路口徘徊,手里摇着团扇,等候着从花木房归来的陈湘如。
“王婆子,出了甚事?”
王婆子唤声“大小姐”,扑通一声跪下来,“大小姐,二小姐不见了。”
陈湘如刹时忆起离家出走、音讯全无的陈相和,虽然猜到了陈相和的离开与陈将生有关联,可陈将生那里并没有打探出下落,倒是有族人证实在陈相和从陈家大院失踪后,确实有人看到陈将生家里出现一个十来岁的男子。
王婆子继续道:“二小姐说要用香汤,让丫头预备,待我从大厨房取了羹汤回来,小桠和二小姐都不见人,整个淑芳苑都寻遍了,还是没人。”
两个大活人,大半夜的会去哪儿?
陈湘娟一个女儿家,自不会如陈相和一样闹出离家出走来。
陈湘如道:“淑芳苑没人,便在西院寻寻,许是屋子里人,纳凉去了。”
“西院已经寻了一遍,并未见人。”
真是奇了!
陈家大院的守卫森严,尤其是西院一带,夜里有护院巡逻,更有值夜的婆子在四处走动。
陈湘如急道:“绿叶,你去唤几个丫头、婆子,令人四下找找。”
“大小姐,老夫人那边也得说一声,若二小姐有个好歹……”
不多会儿,淑华苑上下的人也听闻陈湘娟不见的消息,刘奶娘自是第一时间就到了上房禀报。
老夫人颇有些意外:“不见了吗?”像在询问,又像是证实,但她却电光火石般地掠过一道光亮。
刘奶娘满是担忧地道:“老夫人,二小姐不会和大爷一样吧。”
赵婆子忙道:“她不会的。这闺阁小姐要是闹上这么一出,往后哪个婆家敢要。”就凭这一点,陈湘娟也不会。
陈家大院落几位小姐、公子的,各有性子,端庄得体、温柔和善的大小姐;不善言辞、主意极大的大爷;性情倔犟,热情活泼却又自私的二小姐;脾气火暴,正直刚强的二爷;温润文弱,万事总得想上几回的三爷。
二小姐虽然敢顶撞老夫人,但却不敢离家出走,因为她是一个自私的人,所谓自私便是一切都想自己得到更好的。
老夫人轻声道:“赵婆子,你带人去东院的听雨苑瞧瞧。”
陈湘娟喜欢马庆,上回被禁足半年为的也是马庆,甚至因为这事还与她顶撞,前些日子听说马庆回来了,她终于按捺不住要去夜会意中人了吧?
刘奶娘惊呼一声“对啊,二小姐会不会去东院了?”看看外头的天色,二更二刻了,这个时候夜会男子,传扬出去可怎么好。
赵婆子领了上房的婆子、丫头,又唤了陈二管家的女人陈二婶,一行六人,风风火火地过了西院通往东院的偏门,两院之间原有道小门,白日也是有人看守的,夜里一到二更天就要下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