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铺子,六安县那边也得置上一份,江宁府也有一份。”她勾唇笑得灿烂,“如儿,祖母当年的嫁妆全都给你。”
刘奶娘惊道:“老夫人的嫁妆可都是极好的田庄和铺子呢,大小姐……”
陈湘如想到了陈湘娟,“祖父,那二妹妹呢?”
老夫人神色一凝,忆起陈湘娟给相富兄弟下药的事,还有背里咒骂陈湘如和她的事就觉得厌恶,“她的嫁妆,我心里有数。等你们的新房建好,就得请三舅太太过来主持你们的婚礼,这接下来的事多着呢……”
老夫人想着要嫁嫡长孙女了,心情大好,虽说年纪大了,此刻却神采奕奕地要亲自张罗陈湘如的嫁妆。
黄昏时,相富兄弟也到了老夫人屋里。
老夫人笑微微地道:“富儿、贵儿,我想把我当年的嫁妆全留给你们大姐姐,还有你母亲的嫁妆也得分一半给她,你们说这样能成吗?”
陈相富现在得了世袭的官职,偶尔也去织造府,但大部分时候是留赵武那边办事,赵武这个师爷当得很称职,因早前在陈将达呆过几年,经验丰富,现有个殷大人一边帮衬,竟比马庆在时还得心应手。
陈相贵道:“祖母做主就好。”
老夫人“嗯”了一声,又看着陈相富。
陈相富想着陈湘如怪不容易的,笑道:“理应如此的,我和三弟都听祖母的,便是再多给些也无妨。”
老夫人含着笑,“可不是呢,要是你爹娘在,看到今日指不定多欢喜。”
有了兄弟俩这话,老夫人就照着自己的意思预备了。
陈家的家业原就很大,现在陈家大小姐要出阁,消息一传出去,外头人都在议论,怕是陈湘如出阁的嫁妆,比勋贵之家的嫡小姐还要丰厚。
老夫人没有嫁出阁的女儿,她有一份嫁妆,而赵氏当年嫁到江宁,嫁妆丰厚,老夫人最疼陈湘如,自然是往好里置备。
重阳节一过,风水先生在西院看了地,老夫人便划了一块,二姨娘母女早前所居的碧柳苑便在其间。
老夫人下令给二姨娘母女迁入淑沁院居住,西院东头划了一亩多地做陈湘如与赵敬的新房,又请了匠人设计图纸,分前院、后院,虽是两进的,却有三处院子,想着陈湘如与赵敬是暂住江宁,待相富兄弟大了,他们就要离开。
出嫁从夫,赵敬去哪儿,陈湘如就会跟着去哪儿,但老夫人下令要在那二进宅子上挂上“赵宅”的匾额,还得建好了,又让在赵宅的围墙上开道小门,方便进入陈家大院。
最先建起来便是围墙,围墙一建,匠人就住进了早有的碧枊苑,白天、黑夜地建新房。
*
这日,陈湘如在花园里与陈相贵奕棋,赵敬也来了。
他站在一侧瞧了半晌,似从中瞧出了些门道。
陈湘如神色淡淡的,上回赵敬说由他出面和老夫人提延后成亲的事,可没想到,老夫人当天就订了日子,这哪里是延后,分明就是让老夫人拿定主意。
但陈湘如到现在都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知道自梳女的事。
陈相富从一边过来:“三弟,我们去上房给祖母请安!”
陈相贵看着棋盘,这一局还没下完呢,虽然他跟陈湘如学了两年的棋,但这棋艺原就是练出来的。
陈相富拉住陈相贵,“走了!别让祖母久等,我还想陪祖母说说话儿。”压低嗓门道:“还真是书呆子,你没瞧出五表哥想和大姐姐下棋,你偏坐在那儿不动。”
陈相贵被他一提,看着赵敬那跃跃欲试,又挫着手的模样,可不就是想下么。打了揖,道:“五表哥,我先去上房,你代我下完这局。”
这一局下得正起兴呢!
但为了大姐姐,陈相贵离开了。
拐角处,兄弟俩探出头来,见他们相对而坐,只觉道不出的赏心悦目。
赵敬走了一子,“我与老夫人提过延后婚期的事,只不知道为甚,听说那天老夫人做了一个恶梦,醒来后就订了婚期。”
这事儿,陈湘如也没想明白。“什么梦?”
赵敬虽人在藏书阁,可这家里的人,也没放过,轻声道:“听说老夫人是被吓醒的,醒的时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叫她的名字,难不成那个梦与她有关。
赵敬又道:“赵婆子说,老夫人梦见她死了,还梦到她看到你病重了,竟然为了陈家做了自梳女……老夫人想起来就怕……”
赵敬觉得可笑,让老夫人果决定下吉日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一个梦。
陈湘如讷讷地看着赵敬,自梳女啊,这不是前身的宿命么?前身从来不曾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只是她有太多的遗憾。
那不是梦啊,许是梦到了前身的陈湘如。
前身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却悲凉地活了一世。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