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赵敬会发达、出息,更会提携他亲弟赵葵,赵家也会因此成为大周朝的名门望族,而不再是六安县的大族。
老夫人道:“既然你也说好,我便托五舅老爷保媒,续了这门亲事。”她吐了口气,“早前给你在六安县置备的田庄就先留着,托三舅老爷帮忙照应,至于那六家铺子着实不好打点,年节后就转卖掉。”
若是亲孙女,老夫人就会一并留下,可陈湘妮到底不是亲生的,任陈湘妮如何讨喜,也难得老夫人的真心相待。
在老夫人的心里头,也分个亲疏。
老夫人又道:“相和也到了该议亲的时候,只不知这孩子现下在何处,想他终是要回来的,我想给他订门亲事。”
陈相和明年虚岁就该十四了,确实到了议亲的时候。
陈湘如几乎快要忘了自己有这个一个庶弟。
在她的骨子里,到底是一母同胞的才是亲的,难道她这性子是随了老夫人,将这是否血脉至亲看得甚重。
陈湘如问:“祖母可有瞧中合适的?”
“江宁府邻县乔知县有个庶长女,早前你父亲在世时来过我们家,上回乔知县带她到周家吃你和孙女婿的喜酒,那丫头随乔夫人来拜见过我。那姑娘比相和年幼一岁,模样生得端正,举止得体,我想订她。”
一个庶长子、一个庶长女,倒也相配。
乔小姐也算是体面的官家小姐。
陈湘如道:“祖母做主就好,只是大弟不在,若要订亲,又不晓得他何时回来,怕是要耽误人家。”
老夫人道:“任他归不归来,待她及笄,陈家也可以娶进来。”
通常各家,并不将庶出的子女当回事,更多时候庶女都是父兄前程利用的棋子。
老夫人看似在与陈湘如商量,实则早就拿定主意了,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是否合适。
老夫人是个拿定主意就会做的人,次日就找了赵小舅来商量,赵小舅也说这姻缘订的好,得了夸赞,老夫人当即就催赵小舅写信给赵三舅提这事。
信都已经寄出去了,老夫人才与二姨娘打招呼“我给妮儿订了好婆家,赵家三舅老爷的幼子赵荃,三舅老爷的三个儿子都出息着。”
二姨娘怔了良久,这三年朝夕相处,早有母女之情,一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她是听赵家人说过这赵荃是瘸子的,可又不敢当面反驳了老夫人,只得闷在心里。
*
腊月二十五是小年,陈湘如去了城北看粥棚,乞丐们每年这个时节都会云集在那一带,等着吃饱饭就睡觉,今儿粥里特意加了肉沫,每个人还另得两个肉包子。
周八则去兴国公府寻沈无争玩耍。
两个人在城外骑了一阵马。
周八道:“湘如的气性大得很,这都几天了,还不愿搭理我。”
沈无争回头笑道:“你做了那种事,也难怪她生气。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越有才华的女子,骨子里越骄傲,你毁了她的清白,她能不怪你?”
周八觉得这话许有道理,岔开话题道:“我家娘子有钱,出手又阔绰。”想到她送给兴国公周家人的那些礼物,周八就觉得肉疼。
她是没吃过苦,也没受过银钱拘谨,素来大方惯了。
沈无争气哼哼地道:“别得了便宜又卖乖,我说的是才华,哪里说嫁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难道就没听百姓们的议论,你妻子不仅琴棋双绝,这茶艺连三皇子殿下大为夸赞呢。”
“茶艺……”
他愣愣地想着。
他觉得,喝茶的意义在于可以除去水里的怪味,不放茶叶,总觉得那水里有股子怪味什么。对于他来说,是好茶还是坏茶,他周玉鸣压就品不出来。
沈无争道:“你果然不知道。”
然后,沈无争便将那日在泠月庵梅林巧遇陈湘如和赵敬的事细细地说了。
周八沉吟道:“她还会赏字鉴画?”
他不知道,还真不知道。
沈无争道:“我右手受过伤的事,就是我姑母都以为痊愈了,可她却看出来了,从字观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犀厉的。周八,你这小子当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谁瞎猫?谁死耗子了?”
这叫什么话?
他周八是堂堂七尺男儿,是宁远将军,这可是有品阶的,被沈无争一说,居然成瞎猫了。
陈湘如就更不是死耗子,只是周八还真不知道她会茶艺,还会赏字画的事儿。
他倒是听说过,这布面美人就是她想出来的主意,她还会绘绸缎花样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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