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女贞源体

    这里黑漆漆一片，但是伸手却可见五指，整个深林的轨迹就只有他一个人，他在一棵树停下，这颗树树干十分的粗大，枝干上还垂下来许多根须，年老的树根蔓延整个树林，抬头不可见天，两片五片十片甚至几十几百片树叶纷纷如雨落下，一片两片三片树叶又纷纷从树枝中钻出，但听不见一丝声响，也不知它沉睡了多少年，难道它的使命就是每天守护这些树叶吗？

    他轻轻一点，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腾在半空，身轻如燕般围绕在大树旁，找到了承若的生命源，只见树叶早枯萎了，横躺在树干上，却依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气息，他拿出一瓶发光的东西，正欲滴在那奄奄一息的树叶上，却被一阵莫名的空间吸回。他耳朵迅速接收着暗示，一蹴而就飞下。

    “落与不落，定数就在那里，滴与不滴，命运就是如此，你又何必强求呢？”空中一袭黑衣女子缓缓而至，黑色的面纱遮住女子身上俏丽的面容，却挡不住女子周身的七灵气息。

    “此树杀亿年，乌有圣经之说？”他问道。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排心靠。”她淡淡一答，消失在莫大的森林中。

    “我没能在女贞树上滴下天目，但是我不会说对不起。”源苏冷冷说道。“还是那个高傲的源苏，没关系这句话我都没机会说出口。”承若打趣道。源苏没在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坐着，直到天黑。

    小区内穿过一道门禁卡，就能通到河对面，河两岸的芦苇晕晕沉沉的，知了也躲起了捉迷藏，细弱的风吹着河面，但丝毫吹不动河面的落叶，石桥上的灯光强烈倒映在河面，沿着石桥往下，有一条小路，大概2分钟，会看到一条木板桥，桥路有些段已腐烂，但却又给人一种念旧情结，像北京这么闷热的地方，能有这么一副风景点亮内心，那是多么不幸福的事情，罄灵已习惯在这一片散步、跑步，心情的好坏全由这一片决定。

    “出来吧！都跟了一路了！”罄灵没有停下脚步，摘掉了耳机。

    “敏觉力还不错嘛。”源苏也跟着慢跑了起来。“我说你不会喜欢我吧？”她暗暗一笑，停下了脚步。

    “自恋加脑残，那可等于自残。”他冷冷道。“那就好，说吧！找我什么事？”她突然正经起来。

    “明天4点在北门集合。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他声音还是很淡漠。

    “知道了！”她冲着他高声喊道。

    真是的，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看在那些悲痛的家属，要不是为了帮助翰韬破案，要不为了还那救命之恩，才不要认识你这个高傲的大混蛋。她自言自语喃喃道。

    “等这次外星鱼事情解决后，我会带你回王子星球，这是防阴衣，对你会有帮助的。”源苏坐在实验室内帮他修复塑料袋。

    “源苏，明天我能……”

    “你不能去！”源苏很坚定道。“如果，明天你们碰到危险怎么办？带上我，我多多少少能帮忙，八年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并肩作战，这一次，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战斗，如果你发生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承若央浼道。

    源苏犹豫了会。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无奈地点了头。

    街上，周边的商铺早已打烊熄灯，一片漆黑安静，只有两名保安独守街头，偶尔穿过一辆摩托车或电动车，发动机的嘈杂声显得特别刺耳。唯一灯火通明之处，只剩下街中天桥下的麦当劳餐厅。走过桥边，不少人为了生计，在街道与桥之间的人行道上，一个摆卖菠萝的摊档仍在坚守着，因无人问津，摆摊的大叔打起了瞌睡。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名喝醉了酒的小伙子躺在对面岐江河边的石板凳上睡了起来，尽管蚊虫满天飞，但小伙子打着鼾睡得正香。这就是北京的凌晨的景象。

    “怎么还没到？”源苏显然很着急。“别着急，在等等。”承若耐心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平生最讨厌等待了的他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直奔她的公寓。

    “笃笃！”敲门的声音很大。

    “你住在这里？”承若问道。邹战耸耸肩：“不然我住哪？你们这么早……不对，你们这么晚有事？”

    “罄灵在哪里？”他的声音如沐春风。“对不起，无可奉告！”邹战笑了笑。

    “你们到底是谁？能知我的身份？”邹战问道。“你还不配知道！”源苏漠然置之。

    源苏拿出紫珠，越离最后一间房，紫珠越亮，他们俩一晃就进去了。

    “我没看错吧？他们进去了？”玲玲带着惊讶的表情问道。

    “罄灵，罄灵。”承若叫了几声，始终没反应。源苏示意承若走开，他随手拿出一把抢，二话不说打在了墙上。

    “汪玲玲！你大半夜不睡觉有病吧！”她睡眼惺忪。

    “你的脸？”承若没忍住，捂住嘴巴大笑。

    一旁的源苏原本严肃的脸，被眼前的场景也带入其中，他模糊的笑容徐徐绽放，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平和地把她完全包围。

    “你们？我……”罄灵一下子吓地跳了起来，顾不上穿鞋子，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源苏模糊的笑容终于蔓延开来，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在笑，却又不见亲近平和，同所有人划出一道堑——那是一种看似很近其实又不太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