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意代表。毕竟作为新领土上的占领军政权,在军管和民政混杂的行政体制下,还是具有相当扁平性,这样初步的制约和平衡就建立起来了。
当然,这个权利是没法世袭的,而且是按照当地人口的比例,从退伍安置老兵中抽签轮流担任的,以尽量防止滥用和浪费公共资源。作为一个外来征服政权,我们不需要考虑绝对的公平和合理,只要确保唐人为核心的,主体民族的基本统治利益,就可以了。
而作为行台或者未来国家中枢,自上而下的监察机构,将分为都察院和社稷调查署,巡查督导性质的御史派遣和民生统计性质的社调暗访,各自两套互不干涉的系统相互结合和对照,不过人员补全就要慢慢来了。
而作为只对我个人负责的独立监察和情报系统,就要复杂的多了,此前的我幕府的部分分析团组,参军参事团的专业人员,见习士官团的成员,乃至旧有清风明月,游侠儿斩首团的境外残余,还有小慕容手上的商业情报网络,林林总总一大堆都可以归并在其中。
成员也不再局限唐人为主,广泛吸收唐人及其附属势力中的有志之士,而作为外围层面,更是要遍及统治下社会各个阶层和族群,因此在战后,已经有些不适宜,和平建设的种田殖民为主流,顺带监视和镇压前朝的残余势力和影响,乃至本地其他民族中存在杂音的需要了。
按照我的构想,改组的这只力量,将被分为日常性的潜伏兼经营,待机的执行部分和后勤研发三部分,日常状态下他们只有就近监视和例行报告,以及对可疑分子的临机处置权,但是审查和判决,还是有体制内的刑侦司法部门来补充和行驶。
更多时候则是以维护统治的需要,用来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或是暗中配合社调、行人司等其他部门行事;或是作为中立的第三方,对上述这些机构和程序进行监视。
只是比较具体的职权架构和名称还没想好,
越过一座座巍峨的山脉和雪岭,踏遍绵连起伏的浩渺盐漠戈壁和荒丘,穿行在一座座河谷山峡之间,各种熟悉或是单调的风景,已经让人无动于衷到麻木的时候,群山终于消失了。
随着缓缓渐低的地势,我们回到了呼罗珊大平原上,硝烟散尽已经一年多了,但是这里还是有些人丁单薄的萧条景象,空旷到不见尽头的道路旁,疯狂长起来的草堆中,还是可以时常看见人和马的皑皑白骨,只有在靠近城市的地方,才会因为新移民聚落和集体农庄的缘故,稍稍热闹一些。
往来道路的也主要是商人和士兵,很少见到当地的农牧民,当地居民依旧是充满畏畏缩缩敬而远之的情绪,但至少对新统治者这多了许多的服从和敬畏,随着部分呼罗珊辅助部队的遣散归还,这种情况会因此有些好转。
在木鹿城留下一部分来自高原和远方两河的移民后,大队人马更换了代步的马匹,又补充作为畜力和肉食的大型牲口后,再次向河流的方向出发。
轻车熟路的沿着大漠中河流冲刷出来的绿洲走廊,我们度过了千里行程来的第一条大河——乌浒水(阿姆河),踏上了河中三路的土地。
相比人烟还有些稀薄的呼罗珊地区,这里满眼尽是刚刚收割完,安逸平静的丰年景象,连带的沿途的军屯庄和城市驻军,也是一副久未逢战事的轻松和慵懒,成群结队的女人们牵挽着孩子,前往上工的路上,大声喧哗这,丝毫不知道避人或是忌讳着什么。
得到消息的各地大小德赫干和城市贵族、富人,早就聚集在河口过来的数十里道路上,带着亲族用花瓣和果仁,表示着自己的恭顺和欣喜之意,只是他们不是垂老奕奕,就是面孔生嫩的很,或者干脆由女人出面作为家族的代表。
显然因为多次抽调的缘故,这些家族中的年轻少壮或是年富力强之辈,都几乎随征去了远方,我这次顺道给捎带回来的财货和奴隶,和在外域获得领地田庄的消息,多少让他们喜笑颜开,暂时忘却了思念和忧虑。
在安康州,康居州、者石州分别举办了盛大的游行仪式和庆功封赏的招待会,随行部队再次缩水了一大截后,我终于踏上了锡尔河的渡口,回到了岭西的腹地。
踏上了这片土地后,或许是更靠近回家之路的缘故,麾下的部队中明显精气神都发生了显著的变化,那种最后一点神经紧绷的感觉,也荡然无存了。
在这里,也第一次降低了戒备的等级,允许不当值的士兵以火为单位,到周边的村镇中去消遣和交易,或是在城市中接受当地官府安排的招待活动。
在我名下的领地首府——西建城,休整了数天之后,又有一批新的部队加入我的麾下,主要是来自大月氏都督府和北天竺的换回驻军,靠近热带的气候和阳光,让他们的皮肤变成古铜一样的深色,与我身边经过高原和沙漠地区,被晒成棕黄色的士兵,形成鲜明的对比。
跟随他们一起前来的,还数以万计的战争俘奴,这些来自中天竺地区的奴隶,就像是温顺的牲口一样,被驱赶着与我们同行。就算是水土不服或是体力不支,倒毙在路上,也没有多少声音和骚动,只是麻木的绕过去而已,仿佛就是自古以来天经地义的一般。
此外尚有数千名浅色皮肤,容貌姣好的天竺女子,则是作为信德平原战败方的巴哈利尔王朝的后续赔款内容之一,其中一部分被送到北边来,作为班师大军的犒赏和消遣。
再次踏上(葱岭)高原地势的时候,几乎每一个人都变得归心似箭起来,脚步也格外的轻快,因为许多人的家乡,就在那云和山的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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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兴九年的深秋,宫前桃街大道的御沟里,已经飘满了纷黄的落叶,在日渐失去热灼的秋阳下,就像是环绕这宫城的织金带。
洛阳大内,作为最崭新的一所建筑——通政司里的,正是一天最忙碌的时节,川流不息的堂官、使吏和内官,踱着小快步,奔走于诸省台部院寺监司署之间。
随着一名内官捧着火封的盒子匆忙闯入通政司大堂之后,这里突然就像是自内而外的刮过了一阵大风,又像是水淹的蚁穴一般,随着轰然快步四散奔走而出的人群,将这种有条不紊的井然有序彻底打散。
随着他们扩散和奔流的方向,也再次繁盛了若干次类似的情景,就是在皇城大内这个评级的水面上投下的激烈涟漪一般,不停的在各个角落回拨荡漾起来。
“朝廷自有体制和法度,不是可以轻易破坏的,但也不是没有例外的。”
完成任务的内官陈太忠站在角楼上,望着这些风风火火的动静,嘴角路出一丝讥笑,
“他们自以为天子仁厚,就可以得寸进尺了,谁想到盘外破局的人要回来了。”
随着闻季已经告老退休,袁思艺去守陵,高力士于兴庆宫内久未露面,开元到乾元朝的老人几乎都已经不复存在,现今在宫内当权的,鱼朝恩,程元振、骆奉仙等一批新老中官,
陈太忠眼下正是殿中监,负责讯要房值守的内官,虽然职权范围比起之前尚乘局缩水了不少,但是相应的规格和重要程度却是不低。
得益于天子的上心,和自朝廷到地方的大力督导和推办,虽说没少生出各种时段和和纷乱,但是来自关内的传讯线路的木杆子,向西修到了青海的湟源郡,向北磕磕绊绊的修到了瓜州。
再加上越过小沙渍后,安西四镇和北庭之间新修的传讯线路,来自葱岭另一端的消息,从疏勒传到长安的最大延迟,也不过十天半个月而已。
而且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和铺设,任何来自外道的传讯,在两京的殿中省、政事堂、枢密院三处可以同时收到,以防止人为中外隔绝,误了大事。
岭西行台的消息也不例外。
梁蛮子要班师回潮的消息,让国中有些失控的朝争,像是被浇了一大盆冰水一般,迅速消退下来,这也让运作这个消息的皇帝多少松了口气。
毕竟坐拥如此大功归还,不要说增邑晋爵,勋进散加,覆追三代,加荫子孙出身,议受三孤三老这些故例,也不消说,朝中各方正在极力争夺的宰相和枢密末班位置,就是当朝的诸位宰相,按照惯例也要让出个前排的位置来,以免重蹈天宝年间的旧弊。
这可不是权兼知之类的尊衔就可以轻易打发的,毕竟对方出京前就已经是执掌畿内兵马的内枢密和辅弼军国的总纲参事府,加仆射衔,又是大功而还只能就上不能就下,但是究竟是谁人上谁人下,这不免让他们有些危机感泛滥开来。
仅仅是一个消息的拨动,就让朝中风向一变,变得和恭睦顺起来,而平康三里,连带各种私寮行院的生意就好了不少,多了一大批愁肠饮酒或是私聚相叹的客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