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连复兴党员也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尽管复兴党的独大局面已经延续了三十年,但所有人都很清楚,在郑鹰的时代,这个党只是郑鹰个人权威之下的附属物,而维系复兴党的凝聚力,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是对于皇帝个人的忠诚,以及这个执政党的地位。忠于党就是忠于领袖,就是忠于国家,这才是复兴党长期保持一党独大,保持内聚力的关键。
到了这位皇帝的时代,复兴党累经削弱,早已无力对抗这位执掌党争军财宪特警文,威权无二的皇帝。
只要今矢皇帝在广播里说一句复兴党要解散,很可能党内就是四分五裂,各自组建新党或是投奔其他党派。
“不过,这并不等于我们的多党体制已经运转完好,也不等于这些党派已经可以自如地以合乎时代要求的方式参与到国家政治生活中来。
复兴党这一次暴露出来的问题是个人的问题,但问题背后的思想根源,政党文化,却绝非可以用个人责任几个字就可以推脱得掉的。”“同样,〖自〗由党,公民党,乃至其他的各个党派,也都需要以此为借鉴,对自己过往的举动,对自己的思想进行反思。当你们进行政治活动的时候,为了选举与其他党派的候选人和舆论工具对垒的时候,当你们宣传自己,批评别人的时候,是否也真正做到了首先从国民的整体利益出发是否自觉地遵守了宪法,法律,坚持了公平与正义?你们有没有把竞争对手视为仇敌,不择手段地诬陷抹黑,造谣中伤的行为?你们对国家政治提出的主张和见解到底是首先出于对选情的迎合,还是真正坚持了自己的信仰和底线?”“在我今天面对你们讲出这一切之前,很多人曾经劝说我,既然党派政治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既然这些党派人士有这么多的私心,那就把党派取缔好了,就把那些人都关起来好了。为了国家,最好的办法是陛下您组织一批心怀国家的爱国志士另立新党,大家都忠于您,忠于国家这样就好了。甚至干脆不用再留什么党派,您亲领朝政,大家同心协力建设国家不就好了?
“父亲曾经多次对我说,〖中〗国的皇权专制时代已经过去了,而且未来最好也不会再出现。之所以采取君主立宪体制是民意,也是为了给国家的政治生活秩序的构建提供保障,缓冲和仲裁。作为皇帝,我有义务维护这个国家基本秩序的正常运转,有责任在政治上的分歧导致我们的国家走向分裂,走向激烈对抗之前加以弥合,也有责任维护宪法,以及在必要的时候,组织国民和民意代表,对我们的宪法与法律修订展开讨论。”“既然我们的政治生活中还有如此多的问题既然党派之间的争端发展到了践踏法律,破坏公平与正义,损害国民整体利益的程度,我就必须站出来,把一切在陷入危机之前拉回到正常的轨道。”“在我看来,如果这一次我不站出来对国民说明一切,我们的各个党派,有可能会以某些更加激进的方式来利用这个机会,在野党也许会利用这个机会质执政同盟过往的一切,质疑他们在国务上的决策’乃至否定他们对国家的贡献。他们也许会自觉不自觉地鼓动起更加激烈的反对浪潮,乃至鼓动民众走上街头,以某种激进的形式要求内阁总辞职,乃至要求提前大选。至于我们的执政党,也有可能会主动或被动地给以强硬的回应,以维护自己的权威和法统。随着双方对抗的升级,双方各自煽动起国民对于对方的仇恨,我们这个社会可能走向分裂,最终以超越宪法和法律的形式用暴力来解决分歧,以一方消灭另一方而告终。”几乎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很多人也许会认为,我是危言耸听。也许他们已经忘记了两年前北京所流的血,忘记了我们这个国家建立以来那些残酷的现实。是的这就是政治,这就是我们这片土地上曾经一次又一次出现过的现实。
在今天如果我们不能坦然地面对,开诚布公地谈出这一切,认真地反思,并且理性地作出我们的选择,冰冷的现实也许又会重演。”“在这里我还要多说一些,因为这个问题虽然表现为党争和政争,而根子却在于我们的社会传统文化,是一种非常危险,极其错误的争论方式。”皇帝的话又让很多人悚然动容“文化的影响,每一天都会反映在我们的一举一动之中。如果说〖中〗国传统文化中有哪一种对于社会政治转型和文化转型的危害最大,那就是我们的争论往往缺乏客观的精神,而偏重情感的宣泄。很少就事论事,往往都是就事论人。
很少从实际出发,逻辑严密地推导结论,而是先主观地把对方定位为某种忠奸面孔,然后处心积虑地搜集甚至编造一堆东西来作为佐证。”“以这一次为例,〖自〗由派也好,复兴党也好,众多参与论战的政党也好,固然一开始是就事论事,但很快就都开始陷入了以事论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窠臼。他们看似在讨论某些事情,实际上却把矛头指向了对立的党派,动辄以民族大义相加,给对方扣上各种各样的帽子,煽动各种极端情绪。他们并不是要阐明道理,而是要打倒对手,而且要让对手再无翻身之地。他们不是从道理上阐述,而是专注于在〖道〗德上把对方置于传统〖道〗德的对立面,然后对方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也就成了不值一驳的破烂。”
“这种争论方式,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实在是〖民〗主法治的大敌,也是国家最大的危险所在。”皇帝平静地说道“〖自〗由派的不少人,一方面在强调〖自〗由,强调人权,可自己在争论之中却毫不犹豫地以与自己的信念背道而驰的霸道方式压制对立的〖言〗论,挥舞〖道〗德大棒来打击对手:而他们的很多对手,也毫不犹豫地将对方首先定性为洋奴,定性为野心家和卖国贼,专门从这些方面抹黑对手,把一场〖自〗由的辩论变成了人身攻击乃至对骂。”人们面色各异。
“在此,我要向全体国民表达出我的观点:党争也好,政争也好,这些都很正常。不同的党派之间有理念的分歧,不同的人之间有认识的分歧,不同的人群之间有利益的分歧,有了分歧就自然会有争论,乃至斗争,这都是非常正常的。想要通过消灭一切争端,或者说,强行压制一切争端来实现所谓的团结,只是徒劳无益地盲动。而这种高压和愚民之下的“稳定”其实只能说明社会处于极端的不稳定。一旦秩序瓦解,马上就会是血流成河。”
“所以,在我们这个新国家,合理的争端并不会被权力强行压制,一切斗争行为,只要在法律范围内,就应该受到法律的保护。民不要怕告官,官也不用怕被民告。犯了法就要被追究,犯了错就会受到指责和惩罚,为了自己的合法权益与他人斗争,采取合法的手段,就不能被称为刁民,而应该获得社会的尊重。因为他首先敢于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合法利益,其次,他懂得利用合法的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而这些深度参与到政治之中的国民,我也要求你们学会就事论事,放弃就事论人,从〖道〗德入手攻击他人,而对事实如何,客观道理如何并不真正在意的从政方式。
如果你们始终学不会这一点,那你们就不能被视为合格的公民。”
“这就是我耍和诸位分享的,第四个重要观点,政治斗争是正常的,但不能逾越法律的界限。国家的多党体制会坚持下去,我们的宪法和法律会得到更多的保护和更加全面的贯彻,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学会正确地面对政争,面对党争,尊重法律,尊重国民的整体利益。”〖总〗理府。
几位阁员,党团大佬彼此对视,粱敦彦面带愧色,苦笑一声:“少川,我……………”“这位陛下,还真是与众不同得很。”唐绍仪喝了杯茶,坦然一笑“晚上我会去宫内陛见,看来咱们又要有的忙了。”
楗军总参谋部。
窗乒外面隐隐约约传来阵阵欢呼,这是街头大喇叭周围和〖广〗场上聚集的市民,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兴〗奋与喜悦。
总参谋长林肃仁眼看着姚武的脸上露出无法掩饰的巨大失望,心知肚明,主动走过去递了根烟:“闷?”
“闷。”
姚武狠狠抽了一口,干脆利落地回答。
“明天有对抗演习,吃过饭一起去吧。”姚武一跺脚:“成!”
参谋一看两人要走,赶忙说道:“陛下还没讲完”
“没我们什么事了。”林肃仁摆了摆手“回头我和陛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