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英见他二次责问,遂正眼紧盯道:“道长若不信,何必再问!”
即醉见他言语毫不拖沓,浑不似作伪,心下略一计较,又是喜笑颜开道:“是、是、是,既如此,那在下这就别过了。再会,再会……”说着刚欲转身带走方少奇却听身后莫少英冷冷道:“慢着,你走可以,他须留下!”
即醉尴尬一笑,转过头故作诧异道:“怎么,瞧小友的意思一只手不足以洗清他的罪过?”
莫少英嘴角冷笑并不答话,那意思再清楚不过。
即醉弯下腰来,侧首对着方少奇唉声叹气道:“你看,他要的你命,要不你就留下认命?”
方少奇一听,当即惊醒过来,不顾右腕剧烈的疼痛,慌忙磕头求饶道:“即醉长老救我,救我!我不是故意要刺师妹的,我、我是被害的!”说着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痛哭流涕身子哆嗦不已。
即醉摇了摇头道:“唉、瞧你这出息,男女之事图个你情我愿,你做出这等事来,我本也不想保你,可谁让你是那天魁老小子门下呐,说罢,将前因后果说说,若是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说不定我还必须带你走。”
言毕,右手在方少奇断腕之处飞快一抹,那伤口血流即刻渐止,方少奇见即醉道长有心袒护,心下便有了一丝底气,他不敢看向莫少英,更不敢对其有所怨言,只得将心中全数怒火指向云广,满脸怨毒地道:“是他!昨夜丑时三刻弟子听得师妹房中有些动静颇觉蹊跷,心下这一疑惑便偷进房门,见屋内师妹就像现在躺于床上,而其上还有个人影欲对师妹行不轨之事。当时弟子怒吼一声,刚想上前与之拼斗,可贼人一见弟子便翻身逃出了窗外!现在想想这淫。贼定是怕被弟子瞧见真容这才仓惶逃去,而在这通衢县中除了他云广师兄外,弟子还认得何人?”
“方少奇!你做出这般事来竟还想无中生有,中伤于我,难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先行图谋不轨了!?”
红衣云广此刻是一副既伤心又愤恨的表情,俊美的面孔因过得用力变得极其扭曲,可以看得出已是在强压着怒火。
那方少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般吼道:“放屁!你,一定是你害了我和师妹!”
云广震袖驳斥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且问你,你说丑时三刻,可确定是那时?”
方少奇一顿,镇定自若道:“窗外打更定是丑时三刻左右,我又怎会记错?”
云广冷笑:“师弟的确没记错,但是昨夜我虽早早入睡,可刚过子时我便酒醒。丑时不到我已身在离此处半里外的‘有间客栈’与这位安乐侯秉烛夜谈!不信,你可以问问!”
方少奇一听,心中大惊,看向莫少英却见其人默不作声也不知再想些什么,转而却听一旁即醉接话道:“这句话云广倒说得不错,昨夜我在那客栈屋头喝酒记得当时更夫打更,约莫就是丑时左右便见这一身红衣的云广进入客栈中便一直不曾出去过。”
方少奇一听之下心中凉了半截,后退一步却兀自强辩道:“那又如何?总之,我、我分明就是听到动静了才进师妹屋中查看的!他,他一定额外雇佣了帮手!”
云广近一步道:“好!就算你所说的并非编造,敢问你惊走了所谓的贼人,又为何对师妹做这等禽兽之事!”
方少奇面色再次一白,退至即醉身侧,慌不择言道:“我!我不知道,是师妹喊住了我,我清楚得记得她喊了我声师兄……我……”
云广张口截道:“这般说来昨夜定是师妹勾引你了?”
云广每说一句便小进一步,方少奇下意识后退已再度渐近逼墙角,这二人一进一退中,只听云广驱身向前、语速奇快道:“你昨夜黄昏为何突然要去那酒肆?”
方少奇一惊道:“我当时不是犯了脾胃病症,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师妹也听到的!”
云广笑道:“呵,不错,我和师妹好心扶你去酒肆休息,可谁知你却包藏祸心!你是否又能告诉我,为何宁愿在茅厕中不顾恶臭独自饮用,也不肯与我二人同桌?你这般作法到底是何居心?”
“我!……我是怕你害我!”
方少奇脸色一阵青白交替,靠在墙角锐气已丧,那云广却是连珠炮般轰道:“哈哈、害你?你的意思是早知盘中下了迷药对不对?”
方少奇连忙点头道:“对、对!”
云广也颔首道:“也就是说师弟明知菜中有毒却没有告诉师妹便等着入夜行那苟且之事,如此说来,你迷药也有可能就是你下的了?!”
方少奇一怔!瞪大双眼道:“我没有、怎么可能!你莫要血口喷人!”
云广好笑道:“呵呵、我害你,所以我连喝九碗带有迷药的酒水将自己灌醉?”
方少奇怒吼道:“你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让我掉以轻心,是为了害我!”
云广轻描淡写道:“对,我害你,所以将自己心爱的师妹灌醉拱手送人,让你有可趁之机?你也是男人,换你你会么!”
“我……!”
见方少奇愕然呆怔,云广寒声道:“嘿嘿,所以我害你,对我件件无一利处,而你的种种谎言却是情有可原!?如此心口不一,妄图颠倒黑白之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