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人便呼来龙宫小半数龙卫,传出去不嫌咱龙宫丢人!”
叮当说到这里右手捻起酥胸上的一捋发梢,昂着头气鼓鼓地道。
这叮当脸色说变就变,身后那些远远吊着的侍卫见着不由一个个噤若寒蝉,面如土色,生怕这二宫主一气之下再行迁怒。
莫仲卿见着心下苦笑片刻,便想寻个法子哄叮铛开心,顺便替这些侍卫解围,于是,就见他眉头一锁,故意深深弯腰一揖,做足了样子道:“哦?那倒是在下自作多情了,原来二宫主适时出现不过是为了顾忌龙宫的脸面。”
叮当见莫仲卿忽然将姿态放得如此低微,脸上写满了失望,话语中更是将二宫主三字咬得极重,误以为他生了几分疏远之意,这心下一急也就顾不得其他,赶紧道:“哪有!我,我骗谁也不会骗你仲卿哥哥啊,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这般见外……我…。”
见叮当急于解释,莫仲卿突又换了副脸色,惊讶截口道:“咦?这样啊,那我刚才不是也谢了?”
“啊?”
叮当一怔,显然并未反应过来何时道过谢,却见莫仲卿指了指周围侍卫和宫女复又回指着自己的鼻子再道:“你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能让龙大统领召集小半数龙卫来抓捕的我,向你低三下四躬身作揖,岂不是正说明身为二宫主的你更是技高一筹,在下甘拜下风?”
叮当双目一瞪,一时双手微拧衣角反驳不得,但看着莫仲卿那可恨的笑意又极度不甘,所以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急得她只得狠狠跺了跺脚,猝然转身大步而去,也就完全忘了再去迁怒其他龙卫了。
二人走得一时三刻,离开大厅步入中庭。甫一进得其中,入眼便见丰草绿缛争茂,佳木葱茏可悦,一条五彩石子铺就的窄道延伸向前,尽头处则是一座檐角向着八方翼然洞开的翠亭。
从翠亭向外望去另有八方五彩石子路可行。莫仲卿居于亭中看了看左右花草树木,惊奇道:“咦?我本以为龙宫中庭之中的山花野树,本是人界最寻常的花草树木,可细细看去,才知另有乾坤。”
叮当得意道:“那是,这千色庭中的树木花草可是重虞姑姑特地从人界搜采而来,是不是很漂亮?可惜这些只能用来观赏并不能吃掉,叮当可眼馋了那朵白花上的果子好久了!”
听着叮当一副抱怨的口吻,莫仲卿摇了摇头道:“不,我说得不仅仅是这些,就拿那株纯白雪莲和一旁殷红点点的寒梅来讲,这些应是腊月或初春才能开得如此艳丽,可此时实为仲夏,纵是妖界也不当如此反常才对。叮当你再看,那东南方小池中莫不是夏季才开的菡萏?而这亭中近处围绕的桂香,应当是春秋二季才会开得如此香艳,这种种不寻常的迹象足以证明这千色庭中……等等!”
说到这里莫仲卿猛然顿了顿,饶有兴趣地将小路各走了一遍,随后回到原地掐指一算忖了忖道:“若我猜得不差,这千色庭居然是个阵法。”
见莫仲卿一脸恍然明悟的模样,叮当小口吐舌,看了看左右小声道:“仲卿哥哥真是厉害,竟凭表面就猜到了一二。不错,我们妖界因常年荒芜,气候严寒本不适合生长这些人间花草,但重虞姑姑不知用了何种法子在这千色庭中滋润了土壤,通过阵法相生相克,竟使得四季花开如常。平常这中庭自是用来通向其他地方,可战时若敌人突破到这里,阵法启动后会掀起四季变化,极西北方严寒无比,极东南方酷热异常,八条石子路上更是杀机四起,保准有来无回!”
莫仲卿疑惑道:“这八条小路难道不是八卦中的八阵么?其中应当有条生路,为何说八条小路皆是有去无回?”
叮当摆了摆手,不屑道:“那是你们凡人假仁义,真蠢材,凡事讲究留一线罢了,在重虞姑姑看来,能攻到这里的人,即是真正的敌人,对待敌人勿需仁慈,更要不择手段,所以八门无生!”
莫仲卿见叮当说出这等话来眉头一凝,一时竟也作声不得,少时,叹了口气,放弃反驳道:“那这八条石子路我们该走哪边?”
叮当神秘一笑道:“我们哪都不去,就这干坐着。”
说罢,只见她随随便便往那一坐,秀指摸上亭柱,寻了一处光滑的柱面轻轻一按,那光滑柱面跟着便是“咔哒”一声凹入一块拇指大小的方块,跟着整件亭子轻微一颤,上下两侧竟是“咔嚓”一声轻响过后,复又“咯哒,咯哒”响起厚重的齿轮摩擦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