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十年,太华山脚下,住有几十户人家,皆姓秦,据说祖上乃是始皇帝之后。
“放松!用力!再用力!”一名额头布满细密汗珠的妇女,一边用手轻压着躺在床上的孕妇,一边柔声地安慰着她。孕妇在大声地呻吟、翻滚,声音透过屋外低迷的雨声,传向四周山野。
厚重的木门外,一个身穿麻衣短裤的汉子,留这稀疏的骆腮胡子。正不安的走来走去,深沉的眼中更是不停闪烁着焦急的目光。屋外的雨下的更大了,霹雳叭啦地打击在青瓦、红窗上。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屋内那阵阵惨痛的呻吟声。
那汉子越发的烦躁焦虑了起来,几次想推开木门,却几次作罢,一直不得主意。忽然,“啪吧”小院外一阵敲门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不由疾步从侧房拿过斗笠蓑衣,冲出了前阶,打开院门。
“这位小哥,我能不能到你家避一避雨。”说话的是一名花甲老人,一头斑白长发被雨水凝结成一簇一簇的。最让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对长眉如雪,从两旁眼角挂下,如那脱俗的拂尘。
那汉子有些奇怪的望了望他,这方圆几十里也就那么两三户村庄,却是从未见过这人。再看他一身漆黑长袍已经湿透,又颇显枯瘦,没来由的心中一阵悸动。不由道:“老人家,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婆子正在孕产,不方便外人进入。”
他稍微停顿了下,又缓缓道:“你看这大门前也刚好能暂避风雨,我再把斗笠蓑衣留下,也不惧那些许风寒。”
那老人一生经历无数风雨,布满沧桑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只是那对如雪长眉下的两颗眸子深深地望了那汉子一眼,道:“哦,原来小哥今日添喜,老丈我却是冒昧打扰了,就如你所说,我就不进去了。”
那汉子连忙把蓑衣斗笠留下,又招呼了老人一声,便把院门关上。院门一关上,汉子似乎松了口气。又皱了皱眉,不耐烦的甩了甩手,穿过小院子,回到那原先的地方。
院门外,那枯瘦老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静静地望着前方。只见一片烟雨蒙蒙,树木参差,山黛迷离。浓浓的雨雾笼罩着这一片天地。再仔细看这枯瘦老人,蓑衣下的漆黑长袍却根本没有一点湿透痕迹,那斗笠下,原本沾着雨水的斑白长发也干爽的随风而舞。
老人望了望远处,他的目光似乎贯穿了虚空,囊括了整个西北。从秦岭到华山,由东向西,山脉起伏,仿佛一条盘踞在大地上的苍龙。而此时,随着狂风骤雨,雷电交加,整个秦岭山脉似乎活了一样,大地之中,隐隐孕育着某种光泽。
“——吟!——”
老人耳畔隐隐听得一声龙吟!
但那汉子听到的却是从屋内传出的一道尖锐女声,似乎有些惊慌失措。那汉子顿时狠狠地推开木门,只见那个原本负责接生的贞嫂一脸惊愕,双目突出,直直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宽大的木床上,秀丽的女子脸色极度苍白,犹如凝结一层冰霜。她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似乎含带着滴滴玉露。让贞嫂惊呆的肯定不是因为这秀丽女子苍白的神色。只见她那大肚子已经消平,一个灰蒙蒙的巨蛋悬浮在其上。
那汉子在一阵惊讶过后,心中一股怒气没来由的喷发而出。他大喝一声:“你哪里来的怪物,...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