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见玩笑之意,他的目光微微闪烁,脸色竟有些泛红,“多谢何捕头夸奖,这字不过是多练所得,并未拜过名师。”
“哦?!”何青骄落落地说道,并没有再问下去,满腹疑惑,却又得不到答案。碎碎然得也便离开了那张木桌,依着侯成坐了下来。“陈秀才,请坐吧。”
侯成心中自然明白,何青骄这是要开始询问了,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陈秀才,一举一动不曾放过。
“之前听候捕快提起,说是你承认自己是杀害杜小姐的真凶?”何青骄定定的看着他,抛出了第一个问题,目光凌厉如刀,似要穿越他的身体割断他的谎言般锐利。
陈秀才脸色一白,不由的死死握紧了自己的双手,视线开始涣散,犹犹豫豫了起来。“我,我......”
还未等他说出后面的话,一阵脚步声蓦然的踏入了大厅之中,何青骄眯起了眼睛,迎光一看,李婆子正吃力的举步向前踏入大厅,手中提着一个篮子,近些再看时,那篮子里面正是一茶壶配着几个茶杯,动作小心却略显几分佝偻。
陈秀才起身快步迎了上去,欲要接过那个篮子,却被李婆子退开了手。
一旁的侯成见状,立马伸出了手,帮着李婆子一起把篮子放在了桌子上,半句不言,脸上竟是严肃。
“何捕头,候捕快,请喝茶。”几步之遥,李婆子却走得缓慢。从篮子里一一将茶壶茶杯摆上,那壶已经依旧散着热气的茶被小心的送到两人面前。“我家语堂口舌愚笨,若有什么过错还请两位见谅。”说话间,她又起身朝书卷的地方走了过去,整理了起来并没有离开。
何青骄闻言神情淡淡的,接着又说“陈秀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究竟为何你会承认自己是杀害杜小姐的真凶?”李婆子此刻的打断,并非何青骄所乐意看见的。
陈秀才依旧欲言又止,低着头不敢正视何青骄,似乎正想寻找着些理由搪塞过去“我,我”
候成和何青骄的视线,让他倍感压力。而就在这时,书卷那头的李婆子却开了口,轻轻叹了叹语气沉重:“唉,这个问题,也许老婆子我能回答。”
侯成和何青骄一听,面面相觑,心里顿感疑惑。还未来得及猜想,两人的耳朵处又传来了李婆子的说话声娓娓道出。
“我家语堂,自幼孝顺。而承认杀人这事,也是受我这老婆子所累。那刘子蕴,本与我家语堂同在一书院内读书,两人也算是惺惺相惜,感情自然也深厚。可没曾想,那刘子蕴竟是个披着羊皮的狼。那日竟以我这老骨头相逼,让语堂亲自到衙门自首,只要亲口承认那杜小姐就是被他杀害,便会放了老身。语堂迫不得已,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于是便有了凶手一说。我这老婆子无能,唯有终日徘徊于衙门外,击鼓为我儿伸冤,每每结果却不尽人意。哈哈哈,可惜机关算尽,那杜家小姐鬼魂灵啊,竟直指真凶。真真是应了那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说到最后,李婆子大笑了起来。“两位,老婆子说得可清楚。”
“那,那把带血的剪刀也是刘子蕴带来的?”侯成松了口气,定了一瞬,接着又问,“要是这样,你们当初为什么不报官?”
“娘亲性命在他手中,我,我这不敢轻举妄动。”陈秀才的声音疑滞,有些许顿涩。“再说,即便是报官,我也无法证明那刘子蕴便是凶手。当日那把带血的剪刀是在家中搜出,如实指出这刘子蕴,你们定然也不会相信。不知两位,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呢?”
他们的对话,何青骄听在心中,指尖缓缓有序的敲打起桌子,李婆子的话里头几乎找不出破绽,而陈秀才之前的犹豫焕然不见,这并不是个好兆头啊。她沉默了起来。
侯成见她眉头紧蹙,知道她这是在思索着些什么,他摸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杯中的茶色,开口又问了起来“不知七月初七,陈秀才身在何处?”
陈秀才想了一会,谨慎的说道,“那日,我是在家中。这天气炎热,我也是刚刚出狱,自然不愿多走动,便在家中读起了书。”
“可有人为你作证?”
陈秀才愣了一下,随后沉声清晰的说道,“我娘亲可以作证,也可询问附近的邻居,那日我确实在家中,并未出过门,他们定也不会在街上见过我。”
侯成并未吭声,瞅了两眼头儿,见她沉静的看着陈秀才,不禁在桌底踩了她一脚,以示提醒。等得到她的允许后,“我也是循例发问而已,大概情况都了解。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