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有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瘦小男人进来:“雄先生!”
“啊!姜律师啊,你可算来了!”西装男声音大了些,故意倪荫和余蓁那边看过去,“我被人讹了,你看这事怎么办?”
“哦,我知道了——”姜律师刚抬起头,一眼就愣了,“倪……倪律师……”
倪荫好笑地看他,慢慢走过去:“姜、律、师。”
对方浑身一震,额头直冒汗:“倪律师,想不到你……你也在啊……”
“呵呵,没什么,只不过这位雄先生涉嫌非礼我的当事人,我过来处理一下。”
姜律师一惊,悄悄看眼身后的西装男,抹抹冷汗:“那个……不好意思啊雄先生,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对着倪荫尴尬笑笑,扭头就走。
“诶!姜律师!你别走啊!怎么回事……”西装男要去追,被警察拦住,“坐下!”
倪荫冷笑着瞥瞥他:“请律师也拜托你请个专业一点的。”
姜律师快步走出警局,就要上出租车,被人叫了住。
“姜律师。”
他身子僵住,慢慢回头,看到倪荫立即软下声气:“倪律师啊,这次你就当没这回事,你就放过我吧……”
倪荫漫不经心地踱到他面前:“我只是好奇,里面那位雄先生不知道你被吊销律师执业证的事?”
他双手合十求饶:“唉,倪律师,帮帮忙,我也要养家啊!”
她一笑:“别这么说,我正想你帮我一个忙呢。”
待倪荫回来,余蓁的口供录完了,西装男死死瞪着倪荫,手指余蓁一字一句:“我要告她诈骗、勒索、威胁!对我的名誉造成极大的损害!”
倪荫微笑上前:“雄先生,不介意单独聊两句吧。”
“聊什么!告诉你,你说什么都没用,我绝不接受和解!”
“不聊怎么知道呢。”倪荫朝对面警察礼貌询问:“可以吗?”
对方点头,倪荫二话不说,拽着西装男的领带到角落里……
余蓁好奇望着,她说了什么根本听不清,只知道,西装男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从震惊到畏惧,最后眼神虚飘着,不得不咬咬牙点了头。
“我想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倪荫笑着替他抚平领带,转过身对负责审讯的警察说:“这位先生刚刚承认了猥亵我的当事人。”
众人惊,余蓁也是错愕当场。
西装男脸颊憋成了猪肝色,紧紧咬着牙,愣是一句话也不反驳。
离开警局,余蓁迫不及待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会那么痛快地承认呢?”
倪荫上了车,“比起他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小秘密,区区猥亵罪算得了什么。他是个聪明人,懂得取舍。”
余蓁隐约猜到,一定跟刚才离开的那位“姜律师”有关。
她默默低头,抽噎着又要掉眼泪,倪荫嫌弃地勾勾嘴角:“你不是又要哭吧?真搞不懂,你们女人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精力!”
在她看来,哭是最伤神伤身的一件事。
“倪荫……谢谢你。”余蓁小声说:“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说倪荫外表很冷,说话又不中听,对她更是爱答不理。但是,有她在身边,就是莫名心安!余蓁被带到警局后,明明可以第一时间联系骆逸南的,她却想到了倪荫。
“别说得好像要以身相许了似的,你有那心,我也配合不了。”倪荫看看她,又说:“你暂时不要出去找工作了,刚好倪倪学校放几天假,你就留在家里陪着他吧。”
“嗯,我听你的。”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倪荫看到停在前面的黑色轿车,唇边弧度逐渐上扬。
算他有心。
余蓁下了车,“你还要去律所吗?那我先去附近超市买菜好了,晚上给倪倪煲牛尾汤……”
转过身,她愣了住。
是孙在望。
“我先回律所了。”倪荫功成身退,开车离开。
余蓁就这么动也不动,怔怔地看着他。
孙在望从车里下来,“你没事吧?”
余蓁刚要说话,车窗降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探出头:“在望?”
余蓁又噤了声。
孙在望回头说了一句:“等下再说。”
然后又问:“听说你……去了警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咽下满腹委屈,余蓁朝他笑了笑:“没有,都挺好的。”
他凝视她片刻,点点头:“那行,我先走了……如果有事找我,就直接打我电话。”
她双眼红肿未消,仍旧微笑:“好。”
孙在望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依稀,能听到车内年轻女孩的声音:“她就是你前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