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社会,女人的年龄,成了最苛刻的隐形规则,精确得像温度计的刻度,每上升一度,社会对她的容忍就降低一分。自身的安全感也随之降一分,对金钱的渴求度和信赖感则增一分。
苏丽娜和林守一同时出现并不出奇,可以解释为生意场上的往来,但二人从一辆车上下来,又一起走进梁柏涛的一亩三分地,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许三笑能够理解她一直以来的不安全感。女人十八一朵花,在男人们眼中,只有十八岁的少女才鲜美如花值得宠爱,而花季一过,就是昨日黄花,就是残枝败柳。苏丽娜是个精明又现实的女人,在这个时期思想上有些活泛也不足为奇。
不过理解归理解,能否接受则又是另一回事了。从内心深处讲,许三笑对苏丽娜的感情很深,那是一种贯穿了整个青春期的幻想和期待。对于缺乏母爱的许三娃子而言,在美艳不可方物的苏丽娜身上早已凝聚了太多情思。这种感情根深蒂固,汇聚成了一股不可阻挡难以舍弃的情节。
有一句老话叫“女大三,抱金砖”,教导男人娶个“大老婆”才是福气。因为年龄大的女人更温柔体贴,更懂得疼人,如果小姑娘是贴心小棉袄,那大姑娘就是自动电热器,能全天侯温控,令人放心又安心。历史上,明宪宗朱见深就娶了大自己17岁的万氏,万般宠爱集于一身,为了她,冷落后宫一大群年轻嫔妃,连跟她们繁衍子嗣都没兴趣。
历史上那位能让三千后宫无颜色的万氏无疑问的定是一位极品女人,但许三笑却相信,苏丽娜如果生活在那个时代,只会比那位万贵妃更加出色。九鼎奇才无心女,红颜祸水天下乱。根据左道房中密录记载,历史上的怒妲己,笑褒姒,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都是无心女体质。
许三笑站在窗口向下望着,心里不住在想,这娘们儿想干什么?还嫌老子事儿不够多吗?
林守一是叶大哥的得力手下,按说不应该对自己存在恶意。但世事难料,信义堂那么大的摊子,里头不分帮不分派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一点相信叶大哥早就洞烛观火,把信义堂分拆为公信社和公义社,表面上是为了安政府的心,暗地里未必没有一手托两家玩政治平衡的因素。而自己跟陌寒师徒的关系匪浅,保利刚志在武道枪道,公信社的大权实际上已经在陌寒手中
许三笑浮想联翩,目送苏丽娜与林守一并肩走进县政府大楼,心头顿时升起一丝焦躁念头,恨不得立即追上去问问她究竟想干什么?但显然,自己不能这么做。堂堂县委书记为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因为一个寡妇跟县政府方面招商引资的重要客人闹起来,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
方厚德又想起一件事来,道:“对了,许书记,政府那边的杨副县长早上来找过您,见您不在,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她就又走了,您看是不是方便见一见?”
许三笑心不在焉随口答应道:“你安排吧。”
如果说县委办公室主任方厚德是县委的大管家,许三笑名义上的专职大秘,那王峰便是许三笑小集团的大总管,也是许三笑真正的专职秘书。方厚德前脚离开,许三笑后脚便把他找来商量事情。
北沟的局面正逐渐明朗,许三笑已经联络上甘凉的宋勇毅,着手为未来铺平道路。然而,计划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北沟这边虽然占据了大势上风,但梁柏涛等人元气没伤,背后还有杨许昌这个很可能借宋义倒台乘机上位的省委大佬撑腰,现在就说胜负仍旧言之过早。
另一方面,转运仓那件事还悬而未决,段世杰这小子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明明伤已经养好,却硬是按着这件事不让办。许三笑碍于何问鱼的面子,一直没驳他的面子。
有这么多事情尚未解决,许三笑实在是乐观不起来。王峰过来时已近中午,许三笑压下对苏丽娜和林守一联袂拜访县政府事件的好奇心,让方厚德安排食堂把午饭送到办公室来,和王峰两个边吃边谈。
四菜一汤摆上,一向无肉不欢的许三笑叫了四道比较清淡的菜,汤则是最常见的鸡蛋汤。还没说正事儿,王峰只从这几道菜上便看出门道来,道:“许书记最近俗务缠身,有些虚火?”
许三笑摆手不耐道:“别扯这些闲淡,咱们之间有一说一,我现在一脑门子事儿,一件件说给你听听,帮我分析分析眼下的局势,把握一下主次。”说着,把最近发生的,好的坏的事情一一和盘托出。
末了道:“印度小阿三和白日宝就藏在矿区里,段世杰这小子死拦着不让动;省委大地震,宋义要下台,山南要动一大批干部,我想趁机踢开梁柏涛和杨洪昌这两块绊脚石;另外,过些日子我要出趟远门,去一个可能很危险的地方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家里千钧重担就全落在你肩头上了。”
王峰额首道:“刘枫已经在矿区买通了眼线,已经查实阿贾尼等人就藏在矿区综合执法局宿舍区,平日里深居简出神神秘秘,您嘱咐的寻找凌落尘下落那件事也有了眉目,她目前就在阿贾尼手中,我认为这件事宜早不宜晚,一方面是这群人不怀好意阴窥着您,另一方面越早办,凌落尘就越早得解脱。”
许三笑对王峰的工作非常满意,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段世杰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放长线钓大鱼的目的,一个劲儿的从中阻拦,你知道他是问鱼的弟弟,问鱼舍生救我情义深长,我便是江山不要也不想负了她,所以”
欲言又止,但下面的话已不必说出来,王峰这么聪明的人又岂会领悟不到领导的意思?含笑道:“许书记其实没有必要为难,这件事本就是宗教办该负责的工作,针对的目标是信义堂的转运仓,咱们其实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救出凌落尘来,这事儿咱们可以通过买通的内线自己来办,至于会不会打草惊蛇坏了宗教办的计划,也只能尽力而为听凭天命了。”
许三笑从来不是个信邪的主儿,只要敢想就敢干,闻言大喜,道:“这事儿你去安排,告诉小枫哥,不怕花钱,只要能把人救出来,毕竟人家在我落难的时候帮过我。”
王峰又道:“省委宋书记昨天还如日中天,上上下下一片入常的声音,这么突然就倒下,着实让人感到意外,正如您说的,新元首的手腕不一般啊,而您的选择却更让我感到意外。”
“宋书记的这位侄子的大名我也是听说过的,十几年前他在申城政策研究室任副主任的时候就经常在国家级大报上发表署名文章,后来因为准确预测了亚洲金融风暴,被当时负责东南开埠工作的时任商务部长,今天的中枢之首李副总相中,任办公厅委员专职秘书,这份履历漂亮,这个人则更了得,能在李副总更上一层楼的时候选择离开首长,去地方工作,这份担当和胆识更尤为难得。”
王峰这个民间大常委前半生官场失意,辗转缠绵于轮椅上,把全部的时光都用来读书搞研究了,后半生遇上许三笑,终于英雄有了用武之地,谈起政坛风云变幻来,正如猛虎如山得心应手。
只见他眸中放光,滔滔不绝说道:“所谓政治,就是平衡,为了这个目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交易的,宋义与李副总搭过班子,与新元首也搭过班子,是红二代太子党中的一流人物,如果这样的人物都能倒下,举国上下,还有谁敢自认是摸不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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