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收起犀冷如光的视线,猛抽了几口烟后哑声开腔:“毕竟夫妻一场,那些东西你最好带走,如果你不带走,我就扔掉!”
“可是……”
他不紧不慢的看着她,嗓音中透着一股令人无法拒绝的压迫:“再说你毕竟是跟过我的女人,一毛不拔不是我宁爵西的作风,就当是我给你的赡养费或是精神损失费,毕竟这段婚姻如此结束,是我不对在先。”
秋意浓的心尖微微颤动了两下,但她很快维持好面上的寡淡情绪:“好,谢谢三哥。”
呵,三哥……
男人眼露嘲弄,他们从认识到结婚,这个女人一向把他放在一个离她很远的位置上,以前他可以不在乎,反正她是妻子,然而现在,两人商量着离婚事宜,她却再次提醒了他一个事实,她的眼中从来没有过他。
所以,她毫不留恋,所以,她恩断义绝,所以她与薄晏晞联手对付他的时候,毫不手软,一出手就正中他的要害。
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他居然恨不起来,他居然一点都恨、不、起、来,真是可笑又可悲。
看着她把赠予合同拿在手里,仔细阅读上面的字,看着她低头拿笔在乙方一栏里签上字,看着她把合同小心叠好,放进口袋里。
他狠狠的抽着口中的烟,心脏也像那张合同一样被一叠再叠,压缩成极小的方块,紧的令他浑身疼痛,几乎连指间的烟都握不住。
拿到梦寐以求的地皮,它将彻底与她的名字捆绑在一起,秋意浓小心的放进口袋,用手在外面压了压,抬脸扯出一丝笑容:“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明天有时间的话一起去办下正式手续。”
宁爵西又重新点了支烟,并不看她,半晌模糊嗯了一声。
“我先走了。”她心情很好,见他没有回应,也在意料之中,走出去前替他顺手关上门。
等到书房再也没了响声,宁爵西才慢慢在椅子里坐下来,目光在她曾经站过的地方,趴过的书桌一角上来回定格。
一边猛抽烟,一边冷漠无语的看着安静而诡异的书房。
一支又一支,桌子上的烟蒂多到塞满整个烟灰缸,他仍给自己点了一支,也是烟盒中的最后一支。
他没有温度的眸光漠然的看着窗外的夜色,那颗树终究不是宁宅的树,这屋子里的人也终究挽留不住,一切都是假象,终究会消失。
秋意浓回到客房时间指向凌晨一点半,她苦恼的想着既然都签了字了,在这里住着会不会不好?
从衣柜里拿出行李箱,整理了一半,哈欠频频,眼皮直打架,干脆不整理了,先睡了再说。
调好闹钟倒头就睡,睡的又香又沉。
早晨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她头脑昏沉,一面穿衣服一面恍惚在想,其实这段婚姻并不是太糟糕的回忆,起码她的失眠症治好了,不用再睁眼到天亮。
算是一件好事。
早上六点,她穿上一套灰玫色冲锋衣,提着行李箱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