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继续行进,只是被刻意的压慢了行进的速度。
先前王平央在铁策军中显得可有可无,在所有铁策军军士看来,他都似乎和林意并无多少交流。若不是薛九等人对待他的态度和对待容意等人一样尊敬,否则这些铁策军军士甚至会觉得他只是一名很普通的随从。
只是今日道间他所展现出来的气度和力量,却迅速让他赢得了在场所有铁策军军士的尊敬。
“天蜈先生。”
一名铁策军校尉来到他的身边,对他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未想到这些人会如此故意生事,要不要我先派人离开,通报林意将军?”
王平央摇了摇头,道:“不用。”
车厢里的唐念大始终双手十指交缠,双唇紧闭不发一言。
外围的军队除了极少数太过愚笨的人依旧有些迷茫之外,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想明白,若是之前剑阁中人暴起反抗,恐怕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会随着剑阁一起玉石俱焚。
那些跟随着陈不群而来的白马军将领恐怕会甘心随着陈不群一起战死,但他们却不是白马军,只是邻州军。邻州军和白马军都属于边军,是壮威将军管辖之下,只是因为这点,便要替一名不相干的白马军将领卖命,在这些邻州军看来当然不值得。
想到差点莫名其妙便丢了性命,这些邻州军的态度便有些微妙起来。
他们的目光偶尔掠过陈不群和他身边那些白马军将领的身上,除了隐怒之外,却还有种期待。
他们期待这些陷入沉默的白马军不要再生事了。
然而事情不可能就此结束。
在午后,前方官道的一条岔道上,缓缓行来了两辆马车。
虽然只是两辆看起来很寻常的马车,但看着那些白马军将领脸色的变化,所有邻州军的人心却都往深处坠去。
数声严厉的军令响起,车队再度停了下来。
两辆马车靠在道边,其中一辆马车上走下了一名文士。
这名文士看上去也不过五十余岁,但面色蜡黄,很像是生过一场重病还未痊愈,显得十分委顿,甚至连从马车之中走出,走到这列车队之前的短短几十步距离,都有些让他气喘吁吁。
“天蜈先生?”
这名黄脸文士和陈不群低语了几句,然后不顾气喘,快步到了王平央的身前,恭谨的行了一礼。
王平央不置可否,微躬身回礼。
“不知先生所求什么?”黄脸文士抬起身来,依旧一脸谦和的看着王平央,轻声问道。
王平央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人活一世,终有所求,你在铁策军替林意办事,应该也有所求,故有此一问。”黄脸文士说道:“铁策军能给你什么,我们应该能给你更好。”
他的声音虽低,但周围一些铁策军军士依旧是隐隐听清楚了,这些铁策军军士的面色顿时变得难以置信。竟然还有如此下作的手段,竟然如此不加掩饰的利诱。
王平央并没有觉得可笑,相反,他十分清楚,在名利场上,有时候越不要脸,便越能活得更好。能够这样赤裸的说出这样话语的人,便往往比较可怕。
王平央想了想,说道:“我求的东西,你们给不了。”
黄脸文士有些遗憾,郑重道:“那便是没得商量了?”
王平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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