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野突然身体一颤,啐出一口血痰。
“哦,抱歉我忘了介绍,这是我所有收藏里面唯一一样凶器……这刀名,叫歃血……”谶诗邪魅地笑着,又缓缓将目光移至眉头紧蹙的疏影,道:“梦谖姑娘肯定是听说过的……歃血在梦墟只存在于人们谈之色变的传说中,因为……被它刺过的伤口大多是无法愈合的,那意味着几乎不会有人在这把刀下活下去对不对?”
桐野愣了一下,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疏影,他看到疏影脸上严肃的表情。似乎可以断定这个谶诗并没有说谎。
“怎么样呢?”谶诗发现了桐野脸上微妙的变化,戏谑不改。
“梦谖姑娘,我现在杀不了你,不如来谈判吧……”谶诗不愠不火地说道:“我可放过歆……桐野兄,代价是您交出手中的谖梦锁并自裁……”
话音刚落,桐野手心迸出一道紫光直直地射穿了谶诗的肩膀。
谶诗脸色一变,后退小步随即瞬间抽出匕首转身向着桐野的左肋又划了一刀。不可思议的是桐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握住实体化的镇魇觿,用锋利的锥刺划破了谶诗的脸颊。
此刻,歃血正抵着桐野心脏的位置,镇魇觿也紧刺在谶诗的太阳穴上。
“你疯了么!”谶诗冷冷地喝道,他也不敢相信桐野居然会这么乱来。“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桐野一声不吭,如果谶诗说的话都是真的,那自己肯定是命不久矣,所以也不需要再顾及什么,反正,只要护她周全不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么?
疏影也能感觉到桐野的举动,她想要叫出声来,却惊愕地发觉自己此刻仿佛被封印了一般,既无法活动,亦无法发声,只能焦急地站在原地。谖梦锁的声音窸窸窣窣地想着,似乎也发现了主人的异常。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突然,一个空灵旷远如萧的男声在门口处响起。桐野当然听得出那是谁。
门口处,一个身着墨绿色风衣的俊朗青年男子安静地站在那里。
“深见?”虽然听得出声音的主人,但见到他还是有些诧异。
深见并不回答,只是双手插在口袋里,合上双眼微微一笑。
门口的一个床位上,一只玻璃茶杯突然炸破。
千片、万片、不计其数的玻璃碎片如同冰雹,纷纷悬浮在空中,抵向谶诗的喉咙。最尖利的碎片已经深深地嵌进谶诗的皮肤中,只要他谶诗乱动一下,便足以被乱箭穿身。
“这也是玄蕴吗……”谶诗皱起眉头,意识深处却有些欲哭无泪,怎么今天见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人。
“谶诗兄,这是我的玄蕴……您觉得怎么样呢?”深见眯起眼睛盯着谶诗,这却使谶诗有些惊惶,情报里可没说过还有深见这样的存在。
下一秒发生的事似乎更加使谶诗惊愕,深见身后缓缓走出一个身着亮粉色运动套装、梳着长长马尾的纤瘦的女生的身影。
“晓玉?”桐野心中一颤。
晓玉悠悠的来到疏影身边,凑到疏影耳旁小声耳语了什么。
谶诗惊讶的看到,明明被自己控制住的疏影竟轻轻点了点头。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这回我们可还有资格与你谈条件?”深见淡淡地问道,可谶诗却能感觉到在平淡之下不容拒绝的威仪。
谶诗咽下一口唾沫,喉咙的位置便立刻被锋利的玻璃碎片划出伤口。
鲜血滴在谶诗洁白的衣领上,一抹靓丽的殷红迅速蔓延开来。
“叫他收起镇魇觿再说。”谶诗阴着脸冷冷说道。
深见朝桐野微微点了点头。桐野会意,收起紫光。身体摇晃了一下,疏影忙上前扶住桐野。
又是响雷骤起,一团黑气从窗外透了进来,将惑心境震碎,只是一瞬,暗淡着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有的颜色,似乎冰封着的时间也悄悄地开始流动,抵在谶诗周围的玻璃片也在惑心境破碎的一刹那被震作微尘。
谶诗匿身于黑雾之中,冷冷道:“一小时后,咒术自然解开。”
说罢,黑雾便在众人眼前,幽幽散去。深见和晓玉对视了一下,便开窗闪身追了出去。
一切都回复了原貌,仿佛明天病人们明天睁开眼,一切都没有发生。
“梦,谖?”桐野躺在疏影臂弯,呢喃着这两个字,卸光了力气,缓缓阖上双眼。
风雨交加,仿佛预示着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