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有强大的影响,在这里聚会说说怪话,也没人能说什么。厂卫中人,也不会因为他们说什么过头的话,而对他们就做出什么制裁,他们也没什么顾虑。
梁储看着京师城墙,似乎陷入回忆之中“回想起当初,老朽到安陆,请来陛下登基,那时的天子看来,谦和温顺,似是圣君之象。我曾经想过,就算累死在任上,也要扫除积弊,重振朝纲。现在想来,觉得这几年间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一场大笑话。石斋,你现在被人指桑骂槐的比做曹操,日子也不是太好过吧。”
“既然坐了这个位子,就得坚持走下去,不管日子好过或者不好过,总得要做好自己的事。这次,万岁把你们几位赶出朝堂,接下来,怕是又要在朝廷里搞风搞雨。我这把老骨头留下,好歹可以看家护院,让朝政不至于糜烂到真的不可收拾的地步,先是复了开中法,将来,万岁要做什么,谁也猜不到。天家少年聪明,但坏,也就坏在这个聪明上。”
杨廷和顿了顿,又看了看亭外,从怀里取出了一份奏折放在石桌上
“万岁总认为,自己什么都可以做的成,又想要建功立业,在身边一些小人的
撺掇下,就开始按着自己的想法,用管王府的办法,来治天下。却没想过,王府和天下是不一样的。在几位辞朝之前,老朽接到广西巡抚王守仁的奏折,田州土司岑猛,起兵造反。四方土司,多有响应者,手下据说已经聚了数万人马,两广的局势,又要乱了。按照奏折所书,岑猛打出的旗号,就是清君侧,诛奸臣。说是朝内有奸臣,借着钦差身份,强夺了他的妻子为妾,他咽不下这口气,这才起兵叛反。有人说老朽是曹操,老朽倒真希望自己是曹操,如果我是曹操,肯定就先杀了朝廷里的奸臣,把这个天下,给它变好。”
“有这等事?”其他四人面色都微微一变,广西地处远瘴,山多林密,不利于大军作战。朝廷对于那里,向来奉行羁縻策略,只要当地人表面恭顺,就一切都好。于改土归流而言,大多数朝廷官员是没什么兴趣的。那种穷地方如果变成朝廷直接控制,每年光是财政补贴,就是一个巨大数字。
对于杨承祖的改土归流策,这几位阁臣的意见是一样的,都认定是祸国殃民,贻害无穷的拙劣谋略。现在逼反了岑猛,就是这种恶正的后果体现。几人虽然离了朝堂,但是遇到这种事,还是不能做到置身事外,仿佛又回到了值房里,想着该如何处置,又该如何安抚。
几个老人讨论了半个多时辰,才想起来,现在自己几人已经不再是阁老,发发议论还可,想要左右什么,已经不大可能。蒋冕道:
“石斋,我们几个老朽,是没什么本事陪你走下去了,但是我们还有些门生弟子,旧识故人。这些人,今后就需要你多多照看,想要祛除奸邪,重振朝纲,他们或许可以帮上你一些忙。”
四人位高权重,在文坛也极有地位,门生子弟数以百计,京师附近,也有几百名有才干,有官身或是有势力的官吏、才子、大户可用。这个托付,就等于是把四人在京师的基本盘,交到了杨廷和手中,使得这位内阁首辅手中的力量,又增加了一枚重要筹码。
也就差不多在他们京外话别时,京师内,杨承祖则接到了来自三边的急报,闻香教的接收,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变数,局势似乎变的有些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