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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苇杭似是被蛊惑了一般,竟当真将那粒药丸吞了进去。
恰在这时,巷口的结界忽然就失效了,家丁们陡然看见巷子里的二人,连忙追了上来。
白子彦握过她的手便往外跑,可还没有跑出去多久,程苇杭脑子便晕晕乎乎的,腿脚也没有了气力。
之后的事情,她便都不知道了。
意识沉寂在黑暗的深渊里,爬不出来,却也不会陷入彻底的混沌之中。
这一场昏睡似乎持续了很久,她醒来时,一睁眼,四周黢黑,空间逼仄得令人窒息。
木头的气味,还有……泥土的味道?
空间窄小得没法让她坐起来,何况实在太黑了,她看不清楚四周,只好探手去摸,触到那些钉子时,才回过神来。
这是一口棺材,且已经被钉死。
她是何时被人当成死人装进这棺材?又是谁将她装进来的?
最关键的问题是……她已是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若不赶紧出去,她就会被闷死在这里。
泥土的气味让她更是紧张,这口棺材已经被埋进了土里?那要逃出去,便更是无望。
她努力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脑壳疼得像是要炸开。
对,她服了一粒药丸,还是来自一个陌生人手里的药丸。
忽然,外面有了动静,似乎有人在上方动土。
程苇杭屏住呼吸静听,没错,的确是动土之声……竟会有人前来救她吗?
那铁锹很快碰到了棺材板,钝闷的声音闯进程苇杭的耳中,就像是钻进她手里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静躺在棺材内,忍受着缺氧发昏的痛苦,似乎随时都会死去。
“啪”
的一声,棺材盖板忽被人从外头撬开了。
“噢,这个女人可真是能撑,再迟一点就要真的死了罢,白子彦你也真敢赌啊。”
粟坐在土堆里嘀嘀咕咕地说着话。
白子彦丢掉撬杆,自袖袋里取了帕子,擦干净手,伸进棺材内:“出来罢,没事了。”
程苇杭重新睁开眼便看到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在这春日下午的好天气里,漂亮得简直难以用言语描述。
她回过神猛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头一阵痛,皱皱眉坐起来,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白子彦。
白子彦也看着她,眼中是一如既往的笃定与平静:“快出来罢,还得将这个坟重新填好,随时都可能有人路过,我不想被当成掘坟盗财的家伙。”
程苇杭连忙站起来,但到底是缺氧太久,一时没有站稳,下意识地就握住了旁边伸过来的那只手。
她偏过头小声道了一句谢谢,又迅速松开手,爬了出去。
粟有些嫌弃地看她一眼,可想想她又看不到自己,遂百无聊赖地站了起来,与白子彦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白子彦任由他去,自己则将挖开的坟填好,程苇杭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帮他的忙,白子彦回头看她一眼,淡笑道:“你是在添乱么?”
他指了指搁在旁边的一只包袱:“衣服放在里面,你找个有树遮蔽的地方换了罢。”
程苇杭低头一看,这才察觉到自己穿了一身死人的寿衣。
她连忙拿过包袱,跑去旁边的大树后将衣裳换了。
包袱里大到外袍,小到……袜袋,竟是连小衣什么的也都一应俱全,最后她换上鞋子,低头看到里面放着的一只白玉簪,俯身将它捡起来,挽了发。
白子彦将挖开的坟填好,看了看新做的坟头:“祭典没有开始祭品便已死了,没什么利用价值也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埋掉,看来程氏本家的人的确有些……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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