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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这些年气势完全压过锦衣卫不是没有原因的。
谭诚驭下有方,称得上宽严并济。
或许他太过自信。
收了林一川当大档头,带东厂精锐进宫围捕穆澜的事也没有回避他。
但终究还是没有带林一川进宫。
就算如此,进宫前十二飞鹰大档头齐聚正堂时,谭诚也把话讲明了:“一川,你功夫不错。
不带你进宫是怕你为难。
也怕最后让咱家为难。”
一语双关。
如果一开始就投了谭诚,林一川甚至会觉得心里甚是熨帖。
没进宫的大档头们各有活干。
林一川办户部军衣定单,梁信鸥审陈瀚方。
过道中桐油燃起的火光并不明亮,只照亮了眼前一隅。
放眼望去,整条走道看不到尽头似的,像一条通往地狱的冥路。
林一川踟蹰了下,这样冒险值得吗?一旦被人识破,就功亏一篑。
然而禁军封锁了宫城,雁行不知所踪,丁铃也进了宫。
燕生曾去从前林家喂熟的官员家打探,也没有丝毫消息。
林一川感觉异常不安。
他沉默地进走了过道。
浓浓的血腥臭味在阴暗的石牢里难以散开。
林一川情不自禁用手指堵住了鼻子。
一只老耗子一点也不怕人,慢吞吞地从他面前爬过。
他鼓着腮帮子呼出口气,硬着头皮从耗子身上跨了过去。
陈瀚方单独关押着。
这一排牢房中没有再关别的囚犯。
林一川轻易找到了他。
昔日的祭酒大人发髻散乱,趴在潮湿的稻草上一动不动。
林一川走过他身边,走到牢房尽头,这才折了回来,停在了栅栏外。
他蹲下身体,弹出一枚小石子打在陈瀚方头上。
陈瀚方的眼珠动了动,看着一双崭新的布靴停在栅栏外。
“祭酒大人。
我是林一川,还记得我吗?”
林一川?陈瀚方昏沉的脑中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他眼前有着幻觉,仿佛自己还在国子监,与身边的官员们笑得前仰后合。
他呓语着:“写了满篇正字,草包也考取了监生。”
声音细不可闻,林一川竖着耳朵才听清楚。
他不由觉得苦笑:“我是林一川,不是林一鸣。
陈大人,如果你很想死,在下可以帮到你。”
那名礼部的低阶官员也被抓进了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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