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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茼稍稍犹豫,选择了低头顺从,“还是您带我过去吧。”
依然满腹愤懑,可他害怕父亲再来一次雷霆之怒,更怕孤身一人落到江炤宁手里。
半个时辰之后,父子两个置身在马车宽敞的车厢里,相对而坐。
江予茼出门前收拾了一番,秃掉的几小块头皮仔细地用头发遮盖起来,脸上贴着两块薄贴,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中。
让江炤宁看可怜狼狈相是行不通的,她从来不吃这一套。
大老爷看了几页书,才说道:“燕王一回京,就命人把陆骞带至王府,至此时还没将人放回。”
江予茼本就奇差的脸色又晦暗了三分,“燕王这是打的什么算盘?难不成要给那丫头正名?”
大老爷没回话问题,又说起一件事:“陆掌珠夜半发癔症落水,不知能否保住性命。”
这个天气落水?江予茼的手哆嗦了一下,感觉冷得厉害,再没闲心跟父亲赌气,面含恐惧地问道:“陆掌珠的事,一定是那丫头所为。
那么陆骞呢?难不成是她要燕王把人变成真疯子?要是这么说,燕王跟她的婚事会重提?”
“怎么可能。”
大老爷很是不以为然,“炤宁绝不会回头。”
江予茼撇嘴,表示不认同,“我才不信,她巴不得攀上高枝儿……”
“只你才会那么没骨气。”
大老爷暗沉沉地眸子盯紧了他,“从这一刻起,不管人前人后,言行要有分寸合礼数,用你的脑子想事情,不然——皇室可以废太子,侯门也可以换世子。”
“……”
江予茼的嘴巴张了张,又紧紧地抿了起来。
**
炤宁不到寅时就醒了,惦记着手边的一件正事,洗漱之后,伏在案前忙碌起来。
她凝神思索、做事情的时候,不允许有人打扰,红蓠几个人看着天色干着急,却是谁也不敢进去提醒她用饭。
放下笔的时候,炤宁才觉得饥肠辘辘,披上斗篷步出房门,想了一会儿,“想吃面。
牛肉面。”
状元楼对面有一家面馆,牛肉面很合她的口味,汤汁可以调得咸咸的、辣辣的。
红蓠一听,笑道:“我们去给您买一大碗回来。”
“不。”
炤宁看看天色,裹紧了斗篷,“去状元楼。”
“好啊!”
红蓠和白薇齐声应着,去房里拿出面纱、小手炉。
炤宁只接过小手炉,用下巴点了点面纱,“不要。”
“那这意思是坐马车去?”
“走着去。”
炤宁边说边走,“我见不得人?”
红蓠忍着笑,心说这是哪根筋又别扭上了?“昨日不是才说还不宜让外人知道您已回京么?”
“那是昨日的事。”
炤宁解释了一句,“大老爷昨晚去状元楼用过饭。”
那只老狐狸,到了状元楼,就等于是到了筱园的门口,他也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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