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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碧柔赶到情人冢的时候,月光已经偏西,树林里的情侣已经全部离开,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朦胧地照在梅若男的身上。
她蹲在大树底下,军绿色的风衣外套就像咸菜干一样卷在地上,旁边散落着几颗衬衣扣子,而她则捂着衣领瑟瑟发抖。
简碧柔心里一咯噔——这周远山该不会在这里把梅若男给……?
好在她的牛仔裤还工整地穿在身上,简碧柔看着松了口气,连忙将带来的毯子紧紧裹在她身上。
梅若男情不自禁地一抖,似是受了惊吓。
“阿男,”
简碧柔唤她,紧紧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是我。”
此刻的梅若男就像身处外太空一般,对周遭事物的感知都慢了半拍,她怔愣了半晌,才把目光放在简碧柔身上。
他们这一次到底吵得多严重啊?简碧柔想着,连忙从口袋里抽出面巾纸,替梅若男擦眼泪。
“碧柔……”
可惜简碧柔的手才动作了一半,就被梅若男握住,“碧柔,他走了……他丢下我,走了……”
梅若男方才哭了许久,这会儿嗓子已经全哑,但简碧柔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她轻叹一口气,将梅若男扶起来,轻声说了句:“我知道。”
其实就是周远山打电话让她来的,否则她哪里会猜到,他们两人竟闹到这种地步。
“我们先回去吧。”
简碧柔说着,将她的重量整个揽在身上,再慢慢往外走。
此时已临近宿舍的门禁,校园里已空空荡荡。
简碧柔把梅若男带回了寝室,就立刻拧了条热毛巾给她擦脸。
而梅若男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任她摆布。
好不容易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了,简碧柔又从衣柜里找了身睡衣给她换上,只是她才刚刚分开梅若男护在胸口的双手,后者就忽然发出一声痛呼。
简碧柔定睛一看,便发现她手腕全是青紫的勒痕。
就在简碧柔惊诧的时候,梅若男已经接过她手里的睡衣自行换上。
也许是热毛巾起了镇定的作用,又或许是手腕实在太痛,她现在好像清醒了一些。
她穿完衣服,就看着对面的简碧柔说道:“碧柔……”
她虽然一时失神,但还记得和简碧柔好好解释一下她与周远山之间的事。
毕竟在简碧柔眼里,她与周远山本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可简碧柔并不急于听她的“解释”
,她只是将梅若男按回床上,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睡一觉。”
她说着,替梅若男盖好被子,然后就爬上了自己的上铺。
铁质的上下铺晃了两下就没了动静,这时,宿管阿姨恰好拉了电闸,寝室里瞬时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书桌上的一盏夜光灯还在闪着幽光。
那盏夜光灯还是简碧柔去日本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说是夜光灯,其实就是一块植入了磷光粉的大石头,一到夜里,就会发出间于蓝绿之间的幽光,煞是好看。
在许多个不眠的夜晚,梅若男都会盯着这一块儿石头发呆,不仅不觉得晃眼,相反,她觉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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