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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饭（第2页）

女人看着小女孩迷茫的眼神，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何况好不容易要来的两个土豆，还分了半个给了小女孩儿。

一个半的土豆，并不能让她吃饱，又哭了半天，实在没力气在说什么了。

女人嘱咐了小女孩自己看着把裤子烤干，然后再睡觉，就自己先蜷缩进苞米杆子里，盖上大皮袄睡了。

第二天早上小女孩醒来的时候，女人还没醒。

小女孩经过一夜的休息，现在又活蹦乱跳起来。

小女孩先把破瓦罐装满雪，然后把火盆点起来，在座上瓦罐烧水。

等火烧起来了，又小心的把挡在门上的帘子挪开些，好让小屋里通通风。

这时女人也醒了。

女人一醒，慌忙看看小女孩，又摸摸小女孩的脑门，这才放下心来。

又咕咕哝哝说什么小女孩命大，不该死什么的，又问小女孩有什么打算。

小女孩摇摇头。

女人说自己都养不了自己，不能带着小女孩，让小女孩自己回家。

小女孩倔强的摇摇头，她不能，也不敢回去那个家。

女人无奈，告诉小女孩，她这几天都在要饭，要是小女孩愿意的话，就跟她一起去要饭。

小女孩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要饭哪有那么容易！

女人心里叹息。

昨天她走了两个屯子才要到两个土豆，还是那男的看她是个年轻女人，为了沾点便宜才给她的。

先带着这个孩子出门儿吧，等会儿打听打听道儿，把孩子送回她家，也不知道她家人会不会给自己一点儿吃的……

二人喝了一肚子的热水，身体暖和了许多。

女人把她自己的东西装好背在身上，用炉灰把她自己姣好的面容抹的脏兮兮的。

又把一身儿不知道把火车时候儿弄得脏兮兮，还刮破了口儿的破衣裳，套在厚实的棉袄外面，让小女孩端了破碗，跟她一起进屯子要饭去了。

女人本来以为今天要饭还是会很难，哪知道带着小女孩一起要饭，村人们的态度跟昨天大不相同。

在一口水井边儿，正在打水的大姐大婶大妈们，看到这么漂亮一小女孩，精瘦精瘦的，脸色也难看，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吃不饱饭饿的，都是心疼不已。

大妈大婶儿们一个个围过来，责备女人，说她这个当娘的不该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出来遭罪。

脾气不好的还会骂上几句。

女人眼睛一转，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大哭着开始诉说。

女人说男人对她和孩子不好，还老是打她们，还想着要把孩子给饿死。

她实在是舍不得孩子被饿死，才带孩子扒了火车从山东偷跑出来。

女人还拽过吓得呆傻的小女孩儿，撸起小女孩儿袖子给大伙看。

小女孩胳膊上全都是被柳条抽出来的印子，新的，旧的……

这一看，一堆大小娘们儿们忍不住跟着掉眼泪。

虽然这个时候，家家儿都没有余粮，还是纷纷回家，拿了自家的一些吃的送给这可怜的娘儿俩……

小女孩自打女人开始哭的时候就吓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在一边像个傻子似的，任凭着老少娘们儿们拉手擦脸嘘寒问暖。

看着她傻呆呆的样子，又让大伙儿更相信了女人说的话，看看这孩子这傻呆呆的样，可不是被打傻了么！

下午，小女孩高兴的蹦蹦跳跳跟着女人回了破庙里。

这大半天，她们走了三个村子。

女人把她那个半真半假的故事讲了好多遍，每讲一次都要大哭一场，收获了不知多少同情的眼泪。

当然，还有吃的。

半天的时间，小女孩不在用包袱皮包头了，而换成了一条比较厚实的褪色严重的红围巾。

虽然很旧了，好歹比包袱皮暖和多了。

鞋子还是那双鞋子，不过她被一个好心的婶子带回家，帮她把破的地方补了起来，还给垫了两把乌拉草。

空闲下来的包袱皮，却是装了满满一下的窝窝头和大饼子，还有两个白面儿的馒头。

女人也背着一条不知谁给的面袋子，里装了大半袋子大小不一的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