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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予争辩,右手比了一个“请”
的手势。
沈奚还在脑内措辞,要如何说服他,见他这个姿态没缓过神。
傅侗文促狭地笑了笑,将腰带上的皮套取下来,借着,是匕首皮套:“你是想看这个?”
她连他带着都没留意
不过傅侗文已经从皮套里掏出了一把精巧的,银色的枪身,白色枪把上的刻着一匹小马:“勃朗宁1900。”
他作势要丢过来给她看。
沈奚怕碰枪,倒是指那个匕首:“那个,我认识。”
那把皮套上刻着unioncutlerycompany,联合刀具公司,她有个喜欢狩猎的教授推荐过这个公司的刀具,可割可刺,杀死一头狗熊也没问题。
看到这些真实的枪械匕首,她算是对“危险”
二字有了重新的认识。
傅侗文笑一笑,将枪塞入枕头下。
“去私人甲板,让人为你煮一杯咖啡,或是要一杯葡萄酒,晒晒海上的日光。
不要乱跑,更不要去公共甲板。”
他背对她,开始解衬衫。
沈奚应了声,别过头,避开这让她脸红的一幕,替他关上卧室门。
私人甲板是特供给套房的,自然不会有外人。
不过说是能晒太阳,却只是对着一扇扇全透明的玻璃而已。
她和服务生要报纸看,又说不清想看什么,只说想了解最近发生的大小事。
服务生谨慎筛选过后,抱了二十几份报纸给她看,又煮了一壶咖啡,放在躺椅上。
纯银的咖啡壶和咖啡杯,配成一套,再添上二十几份报纸,也不过让她坚持了三十分钟。
最后将报纸盖上脸,昏天黑地昏睡过去。
梦里头,是喜庆的事。
二哥带她去看老管家儿子做亲的阵仗。
虽然是小户人家,可却该有的都齐备了,杀鸡剖鱼,杀猪宰羊,有人抬了十几担嫁妆到院内。
从碗筷到枕头帐子,到镜台合欢床,看花了人眼。
二哥挽着她的小手,让她去摸每样嫁妆上系得那一缕大红丝绵:“央央日后要嫁人,我也要为你准备这些,”
二哥将她抱起来,六岁的丫头了还要抱在臂弯里,“到时将广州城给你掏空了,凡你眼风扫过的,都是你的。”
沈奚在睡梦中,呼吸急促,放在胸口的两只手握成了拳。
报纸也随着她的喘气,起伏作响。
有一只手掀开了那挡住光的物事。
“沈奚。”
她被他从往事中拽出来,睁开眼的一霎,像溺水的人,无助挣扎着努力去看岸边旁观的人。
夕阳的余晖被一扇扇玻璃窗切割开来,每一扇窗都被镶了金边。
他戴了一副黑框的眼镜,透过那镜片,能看到他双眼里有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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